可他退下未久,又有一名官员缓缓走出,此人须发半白,面容憔悴,眼底满是颓然与无奈,开口时声音沙哑,满是沉重:
“诸位同僚莫要意气用事,如今大华教实力已然强盛到不可匹敌,反观我大商,早已国势衰微,气数将尽。”
“不过一载有余的光景,南境、西境、北境接连沦陷,如今连京畿腹地都已落入逆贼之手,江山已失大半,无力回天。”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御座上的帝王,眼神复杂,却依旧躬身直言:“民心早已背离皇室,尽数归向大华教,此乃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之势,非人力可逆转。”
“望陛下以天下大势为重,以四海苍生生计为念,放下帝王身段,主动退位归降,避免无谓的刀兵相见,减少黎民百姓的杀戮与苦难,也算保全了陛下最后的仁心。”
“噗——”
御座上的帝王听完这番话,只觉心口一阵剧痛,气血翻涌难平,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力气骤然消散,竟直直瘫坐在九龙御座之上。
他双目圆睁,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悲愤与绝望,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阶下群臣见此情景,非但没有收敛,反倒因方才的争执起了内讧。
有人厉声斥责主降派不忠不义。有人哀叹时局艰难只能归降。
还有人在一旁沉默观望,各执一词,争吵声、斥责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帝王瘫坐在龙椅上,望着下方吵得面红耳赤的群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满心的怒火与绝望交织,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这偌大殿内,这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此刻都成了困住他的牢笼,冰冷又绝望。 书案之上,锦笺铺展,墨香凝润,洛阳执玉管静览军情密报,眸光沉敛如渊,不见半分波澜。密报字迹遒劲,字字皆是大商王朝今日朝会的内容。
“大商群臣离心,帝王暴怒无措,半壁江山已入囊中之境,残余势力却仍在东境苟延残喘,妄图凭陪都壁垒负隅顽抗。”
片刻后,他提笔落墨,狼毫蘸饱浓墨,在素白信笺上挥洒自如,笔锋凌厉如剑,字句简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信笺之上,寥寥数语便定下雷霆之策。
“令驻扎于东境交界处的大华铁骑,即刻挥师东进,直取东境门户军事重镇辽城,破其屏障,断其生路,尽收大商残余之地。”
墨迹干透,他抬手将信笺折起,封以火漆印鉴,递于近侍,沉声道:“八百里加急,即刻送往军帐,不得延误。”
镇抚司成员躬身接笺,快步退去,帐内复归静谧,只余墨香缭绕,映着他挺拔的身影,愈发显得气定神闲,胸有丘壑。
辽城,雄踞东境咽喉之地,乃抵御外敌的第一道壁垒,更是守护陪都商城的核心屏障,素有“东境第一坚城”之称。
整座城池依山而建,城墙由千斤巨石垒砌而成,高达十余米,巍峨耸立如巨兽横卧,墙顶可容数马并行。
墙体厚达五米,坚不可摧,城砖缝隙间灌注铁水,刀劈斧凿难留痕迹,城门以千年巨木打造,外包厚铁,钉满铆钉,闭合之后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往日里,此处便是大商重兵驻守之地,常规驻军便有十万之众,甲胄鲜明,军备充足,日夜巡守,固若磐石。
而今大商王朝崩塌在即,帝王率残部东逃,尽数退守辽城,城中兵力陡增,汇聚各路逃兵与精锐,总数竟达三十万之多,旌旗密布城头,甲胄兵器堆积如山,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人心惶惶。
然,再坚固的城池,若无民心支撑,若无死战之志,终究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空壳。
大华铁骑接令之后,即刻拔营启程,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日,甲胄映着日光泛出冷冽寒光,马蹄踏地之声震彻天地,如惊雷滚滚,直逼辽城而来。
大军抵达辽城下,未及休整便即刻展开攻势,云梯架起,箭矢如雨,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震得城墙微微颤动,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惊天动地。
城中守军虽有三十万之众,却早已没了往日的锐气。
他们深知大商气数已尽,江山倾覆已成定局,心中满是绝望与动摇,再无拼死抵抗之心。
城头上的守军,有的眼神涣散,拉弓搭箭时手都微微发颤。
有的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大华铁骑,面露惧色,只想早日脱身。
更有甚者,早已暗中盘算着归降之路,不愿为覆灭的王朝陪葬。第一天攻城,辽城守军还能凭借坚城勉强抵御。
次日,城墙便已被撕开数道小口,大华将士趁势登城,守军愈发慌乱。
到了第三日清晨,城中守军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支撑。
先是一小队士兵放下兵器,打开城门两侧的偏门,跪地归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守军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成群结队地走出城门,举手投降,队伍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更有甚者,城中部分守军直接发动起义,调转兵器,斩杀守城将领,打开主城大门,迎接大华铁骑入城。
原本固若金汤的东境第一坚城,在大华大军的攻势下,竟连三日都未能坚守,便宣告沦陷。
城门大开,大华铁骑浩浩荡荡涌入城中,秩序井然,秋毫无犯,而那些投降与起义的大商士兵,皆被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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