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不假年,文长兄在即将调回中枢之际竟溘然长逝。否则再过七八载,定能位列六部尚书!贤侄啊,你们凌家世代忠烈,令尊又病逝任上,但你切不可因此消沉,当继承祖上风骨才是!
凌策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分明是在给自己下套,想暗示父亲之死与调任中枢有关。若自己对此生疑,日后必成他手中棋子!
他心知父亲确是积劳成疾。自母亲难产离世后,父亲便郁郁寡欢,既未续弦,又将妾室遣散。日间既要与地方豪强周旋,夜间又常思念亡妻,以公务麻痹自己。这般文弱书生之躯,如何经得起这般消磨?即便真能回京,怕也时日无多。
齐牧见好就收,转而叹息道:贤侄,前几日听闻你入京,老夫本欲前往探望。只是如今朝堂局势微妙,我与几位老友都不便去荣国府。说来你当初为何不愿留在宫中?像十三郎那般不好么?与陛下亲近些,对你和凌家都大有裨益。
这十三郎说的正是承元帝义子凌不疑。齐牧这番话倒真有几分惋惜之意,他确实希望凌策能留在宫中。作为清流二把手,他天然与来历不明的刘皇后对立,清流一派虽非完全依附承元帝,却也已然被动站队。
若凌策能入宫受教,即便不被收为义子,也将成为他手中一枚重要棋子,甚至比现在安插在皇城司的那枚更为关键!
凌策神色肃然道:伯父,若侄儿真留在宫中,才是违背祖训。凌家虽非显赫门第,却始终怀着一腔热血。若长居深宫,日后行事难免被人放大检视,又如何真正为民 、为国效力?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唯有自强方能铸就不败之身,无惧奸邪。侄儿虽才疏学浅,不敢与先祖比肩,但也愿为百姓谋福祉,为大乾奠国基!
齐牧微微一怔,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凌策,仿佛看见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那时他也这般锋芒毕露,胸怀抱负!可如今...
他收回思绪,轻叹一声:
贤侄果然有凌家风骨,这番话倒叫老夫汗颜了。眼下朝局动荡,你尚有三年孝期,正好避开这最险恶的三年,未尝不是好事。
凌策心中一动,听出这话既是真心实意,也是在提醒他莫要卷入是非。暗想这齐牧怎突然推心置腹起来?莫非是要以九分真话藏一分假?
世伯,小侄对朝堂所知有限,只听闻清流一脉处境艰难。家父生前鲜少提及,我也是一知半解。
听到咱们清流一脉四字,齐牧眼中精光一闪。严格说来凌家不算清流,只因凌策之父曾在都察院任职,而那里正是清流聚集之地......
加之这些年他确实帮扶过凌父——毕竟漕运总督还兼着都御使衔。他更乐见凌晗树敌渐多,这意味着对方日后选择余地愈小!
未料当年在凌晗身上未得的回报,竟要应在这少年身上!思及此,齐牧神色愈发慈祥,捋须道:
唉,贤侄有所不知,老夫......
话音未落,外间小厮高声禀报:
老爷,右都御使李世达李大人、节度观察使高鹄高大人求见!
闻得李世达之名,凌策与身后程仁清俱望向门外。当初金华丝绢案时,程仁清本欲寻李世达相助,却被凌策中途截下,将事态平息。
待李世达抵达时,局面已然海晏河清。不过凌策深谙之道,特意留了几条大鱼给李世达,更将重新丈量金华田亩之事提上议程。
本欲抢先立功的李世达自然欣然应允——那时朝廷正欲推行新法,而清丈田亩恰是新法要务,正可惩治那些侵吞国库的豪强!
岂料新法半途而废,李世达回京时发现新政已搁置。虽做了承元帝乐见之事,但满朝无人响应,他也不敢真与百官为敌,最终不了了之。
如今故人重逢,凌策却无半分欣喜。他深知李世达亦是老谋深算之辈,此辈心中既无天下,亦无黎民,唯利是图而已!
那高鹄亦非等闲——此君原是《梦华录》中配角,称其全然反派有失偏颇,然立场多有暧昧。能否合作尚需试探!
齐牧对二人来访似早有预料。李世达本就是他副手,向来唯命是从。加之知晓李、凌旧事,便对凌策笑道:
李世达与你素有渊源,他回京后常对你赞不绝口。高鹄是他表兄,现为节度观察使,兼签书枢密院事。
凌策微笑颔首道:
晚辈与李大人仅有数面之缘,未料大人竟还记得在下,这番赞誉实在令小生惶恐。
齐牧含笑摆手,吩咐仆役前去迎客,继而说道:
老夫读过你连中三元的文章,确实精彩。即便由老夫主考,也定会点你为榜首!年轻人稳重固然可贵,但也不可过分谦逊,这会消磨了胸中锐气。若失了这份锐气,日后行事恐会被宵小之徒所趁!
凌策起身郑重行礼:
多谢世伯指点,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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