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坊那边,谈得如何?”崔钰放下笔,开门见山。
槐安将公输衍的构想和自己的看法详细禀报。
崔钰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公输衍肯拿出‘万象归元盘’的构想,看来对此事确是上心了。此法若成,功德无量。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槐安,你可知道,为何我如此急切,定要解决噬魂渊之患?甚至不惜让你这枚‘暗棋’,提前摆到如此显眼的位置?”
槐安心头一凛,知道真正的密谈现在才开始。他坐直身体:“请大人明示。”
崔钰从书案下取出一份薄薄的、以特殊禁制封印的卷宗,推到槐安面前。
“看看这个。这是判官司最高机密之一,关于‘黑水河古神陨落’与‘玄核异变’的……最新推演。”
槐安接过卷宗,入手沉重。他解开禁制,展开细看。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卷宗中的信息,远比他之前在孽镜台看到的残篇更加详尽、也更加……触目惊心。其中提到,上古那位执掌“水”与“死亡”权柄的古神,其陨落并非偶然,疑似与一场涉及多位古神、波及阴阳两界的禁忌之战有关。其神格碎片所化的“黑水玄核”,不仅承载着神力与神怨,更可能封印着那场大战的某些关键碎片或失败者的诅咒。
而“秽土月潭”怪物所沾染的“秽气”,卷宗推测,极可能就是某种“失败者诅咒”的外溢或变体。它污染玄核碎片,引动神怨,其终极目的,或许并非简单的破坏,而是试图唤醒或重构某些不应存在于现世的东西……
“幽影会”的疯狂献祭,噬魂渊的异变连接……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性。
“你的‘望月一号’,其‘净化’与‘安定’之能,尤其是对那种‘秽气’的克制,”崔钰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或许不仅仅是巧合。它的诞生与成长,或许正是应对此劫的一线天机。所以,我让你‘善养怀中玉’。”
槐安握着卷宗的手,微微收紧。他低头看向腰间的“望月一号”,器灵似乎感应到他心绪的剧烈波动,传递来温暖而坚定的抚慰。
原来,自己与这方匣子的相遇相守,自己魂核的隐患与融合的力量,甚至冥冥中牵引他修复它、强化它的那股意念……背后竟可能牵扯到如此古老而恐怖的隐秘!
“大人的意思是……噬魂渊的污染源,可能正在尝试打开某个……‘封印’或‘通道’?”槐安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无可能。”崔钰目光如炬,“所以,封锁、净化、削弱,乃至最终根除,不仅仅是为了黑沙河的稳定,更是为了……阻止某些可能颠覆现有秩序的存在,提前回归或降下投影。此事,已超出寻常‘幽影会’作乱的范畴。”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此事干系太大,目前仅有我、陆判官、以及有限的几位核心知晓。钟馗、木通判,甚至天工坊公输衍,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的任务,明面上是解决冥血川污染,实际上……是守护那道可能被触动的‘界限’。”
“望月一号’,将是关键中的关键。它不仅是武器,是阵法核心,更可能……是一把‘钥匙’,或者一面‘盾牌’。”崔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槐安,“好好温养它,了解它,与它一起成长。你们之间的羁绊越深,它所能发挥的力量,或许就越超乎想象。”
槐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郑重躬身:“卑职……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不负……此器所寄。”
离开判官司时,夜已深。酆都城万籁俱寂,唯有巡逻阴差的脚步声偶尔回荡。
槐安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望月一号”上。匣身传来平稳而温暖的脉动,器灵的意念单纯而充满信赖,全然不知自己可能背负着何等沉重的宿命与期望。
玉髓养灵,棋语惊心。
怀中温玉,已不再是简单的伙伴或工具。它成了棋局上至关重要的一子,成了对抗古老恐怖的一线微光,也成了他槐安肩上,最甜蜜也最沉重的责任。
前路迷雾重重,凶险莫测。但掌心传来的温度与依恋,却让他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
养玉,执棋,护界。新的征程,已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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