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胡子那凝聚了毕生信念的最后一拳将黑胡子轰飞,其伟岸身躯也在赤犬的熔岩下即将倾倒的同一时刻——
“嗡……”
一股奇异的感觉笼罩了战场。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声音的缺失”。并非绝对的安静,因为海风的呜咽、火焰的噼啪、伤者的呻吟依然存在。但所有属于能量和冲击的声响——震震果实的余波、熔岩的翻滚、乃至霸气碰撞的嗡鸣——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过滤、吸收、抚平了。
霜月鹿丸,不知何时已立于白胡子身后不远处。他单手握在名刀“寂”的刀柄上,刀并未完全出鞘,只是露出了一寸左右的刀身。正是这一寸刀身,仿佛一个黑洞,将周围所有激烈的“能量噪音”尽数吞噬。
他平静地看着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白胡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随即目光越过他,锁定了数百米外那堆掩埋了黑胡子的废墟。
“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退场的,马歇尔·D·蒂奇。”鹿丸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尚且清醒的强者耳中,“你的‘罪孽’,尚未清算完毕。”
“暗夜——洗礼!”
一声沙哑、癫狂,蕴含着无边痛楚与怒火的咆哮从废墟中炸响!轰隆一声,巨大的碎石被汹涌而出的黑暗冲击波震开!黑胡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此刻的模样凄惨无比。半边脸完全塌陷,血肉模糊,一只眼睛肿得无法睁开,鲜血浸透了他半个身子。然而,他的眼神却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疯狂与毁灭欲。白胡子那濒死一拳,竟仍未将他彻底击垮!他那异于常人的体质和顽强的生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是你……都是因为你!!霜月鹿丸!!”黑胡子死死盯住鹿丸,将无尽的怨恨从白胡子身上转移了过来。“要不是你那该死的‘噪音’……老子的伙伴怎么会……老子要你偿命!”
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庞大的黑暗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吞噬一切的引力,朝鹿丸席卷而去!这一次的“暗穴道”范围更广,速度更快,其中蕴含的愤怒让空间都为之扭曲。
面对这足以吞噬光明的黑暗,鹿丸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噪音,源于内心的喧嚣与混乱。而寂静……”
他拇指轻轻一推,“寂”的刀身再次出鞘三寸。
“——方能映照真实。”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汹涌而来的黑暗洪流,在接触到以鹿丸为中心,那无形的“寂静力场”时,竟像是遇到了克星!黑暗的边缘开始变得不稳定,引力场发生了紊乱,吞噬物质的效果被极大地削弱了。并非被抵消,而是构成黑暗引力场的那部分“能量波动”,被“寂静”的能力强行“安抚”甚至“分解”了。
“什么?!!”黑胡子瞳孔猛缩,他的暗暗果实能力,第一次在正面冲击中被人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化解!“这不可能!老子的黑暗能吞噬一切!”
“吞噬‘能量’,而非‘规则’。”鹿丸一步步向前走去,步履从容,仿佛在自家庭院漫步。他周围的“寂静力场”随着他的移动而扩张,所过之处,连地面的震动都平息了下来。“你的黑暗是引力的噪音,而我的寂静,是规则的‘调音器’。”
他瞬间加速,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穿透了尚未完全消散的、变得稀薄的黑暗区域,直接逼近了黑胡子!
“好快!”黑胡子大惊,仓促间再次发动“暗水”,漆黑的引力漩涡出现在他掌心,抓向鹿丸。
“无明斩·寂声。”
鹿丸的名刀“寂”终于完全出鞘!没有凛冽的刀光,也没有破空的锐响。那一刀斩出的轨迹,仿佛带走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与色彩,只有一片极致的“空无”。刀锋划过“暗水”的引力场,那扭曲空间的黑暗引力,如同被利刃划过的布帛,发出一声无声的“撕裂”,随即溃散!
“噗——!”
刀锋掠过黑胡子的胸膛,带起一溜血花。伤口并不深,但一股诡异的“寂静”能量却顺着伤口侵入了黑胡子的身体。
“呃啊!”黑胡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力量,特别是恶魔果实的力量,仿佛被暂时“静音”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凝滞,但也让他惊骇欲绝!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恐惧地后退,暗暗果实的能力时灵时不灵,让他彻底失去了方寸。他引以为傲的、能够克制一切能力者的黑暗,在对方那诡异的“寂静”面前,竟然处处受制!
“是让你喧嚣的野心,归于平静的东西。”鹿丸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你的时代,尚未开始,便已结束。”
他举起“寂”,刀尖遥指黑胡子。一股远比之前“噪音霸王色”更加凝聚、更加恐怖的意志开始汇聚。那不是为了震晕杂兵,而是为了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与存在感——寂静霸王色·终焉默示。
黑胡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比面对白胡子最后一拳时更加清晰!他想逃,但身体却被那股无形的“寂静”立场牢牢锁定,动作变得无比迟缓沉重。他想求饶,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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