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霄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安全的地方让白墨稳定下来！
“撑住！白墨！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吞了！”他一边艰难地在下行的螺旋阶梯上保持平衡，一边低吼道，“想想你的破茶馆！想想你怎么坑老子的阳寿！想想你欠我的债！”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必须用声音，用现实的东西，把白墨从那混乱的记忆深渊里拉出来一点。
也许是他的吼叫起了作用，也许是白墨自身强大的意志在挣扎，那通过契约传递过来的混乱感和痛苦似乎减弱了一丝。白墨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力道稍微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下方的阶梯尽头，隐约出现了一点不同于磷火的光芒！那光芒稳定而柔和，带着一种……类似空间传送的波动？
出口？！
凌九霄精神一振，也顾不上阶梯的湿滑和狭窄，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朝着那点光芒冲去！
就在他即将冲出阶梯尽头的瞬间，背上的白墨，忽然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清明摆脱混乱后的沙哑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些……记忆……不全……被……篡改过……”
凌九霄猛地停下脚步，愕然回头：“什么？篡改？”
白墨没有看他，依旧闭着眼，眉头紧锁，仿佛在对抗着魂识内残余的风暴，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判官……笔……记录……并非……全部真相……”
“有人……不想……让我……想起……某些事……”
“包括……‘他’……”
“‘他’是谁？”凌九霄下意识地追问，心头疑云密布。是谁篡改了白墨的记忆？那个“他”又是谁？是那个“阿凌”吗？
白墨却不再回答，仿佛刚才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力气，头一歪，再次彻底陷入了昏迷。只是这一次，他的神色似乎比之前要平和一丝，仿佛在无尽的混乱中，终于抓住了一根若有若无的线头。
凌九霄看着他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散发着稳定光芒的出口，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真相的迷雾，似乎更浓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背着白墨，一步踏入了那团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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