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夺过身侧铁棍,翻身上马,火速冲出营门。
不多时,焦廷贵已到阵前。只见番兵列阵如林,杀气逼人,旌旗迎风翻舞,如铁山横列,煞是森严。
为首那员猛将端坐烈马上,面皮赤红如朱砂,浓眉怒目,赤发红须,眉眼间满是煞气,身披虎纹重铠,左手擎盾,右手大刀寒光逼人。
焦廷贵勒马而立,目光如电,举棍高喝:“番狗通名!”
番将大笑,朗声应道:“俺乃鄯善国安平关总兵秃天龙是也!上邦下国,本已修好多年,尔等宋人为何无端起兵犯界?快通大名,待我取尔首级!”
焦廷贵冷哼一声,回道:“你那狼主悖逆无道,屡犯中原边疆。今奉天子之命前来讨贼,还敢大言不惭?秃天龙,若不献头归降,便是刀下之鬼!”
他话语刚落,对面秃天龙脸色骤变。本就酒气熏天的他哪里听得进这等话,怒喝一声:
“放肆!你宋王是个无信昏君!我主忠顺多年,岁贡不绝,今日竟背信出兵,狗贼小将,休得嚣张!”
说罢催马前冲,举刀当头便劈。
焦廷贵毫不退避,狂笑一声,举棍迎上,兵刃交击,火星四溅。
二人当场杀作一团,棍刀翻飞,气浪逼人,双方战马盘旋,尘土遮天,转眼三十回合已过,仍难分胜负。
此时,后军陆续抵达,狄元帅刚至半路,便闻军士急报:
“禀元帅,焦将军未经号令,擅自开战!”
狄青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寒声道:“军令如山,怎容私动兵马?速速鸣金收兵,将其拿下问罪!”
命令一下,鼓手急鸣三次收兵金号,震彻山野。
但前方战场之上,焦廷贵早杀红眼。他眼见敌将步伐浮动,醉意横生,战意愈发高涨,根本不顾金声,狂笑道:
“我焦廷贵若不能亲手挑翻这番将,算什么好男儿?谁敢拦我?!”
他一棍震开对方大刀,旋身再转,拦腰猛捣,正中秃天龙肋下。秃天龙惨叫一声,连人带马摔落尘土。
焦廷贵当即翻身下马,一刀斩下其首,提起高举,仰天狂呼:
“敌将授首!头功到手!”
他扛棍持首,率军突入番营,势如破竹,番兵大乱,兵卒纷纷弃械而逃,四散奔逃向正平关求援。
焦廷贵回首望向后军,哈哈大笑:
“安平关已破,众将士速随我进城!”
他一骑当先,直入关中。
狄青随后率大军进城。满地残兵狼藉,百姓四散奔逃,一座安平关空荡荡地摆在宋军脚下。
元帅登堂而坐,整顿兵马,诸将依次来报。焦廷贵满面春风,将敌将首级提至堂前,跪下请功:
“元帅,末将斩敌破关,愿献首级立功!”
不料狄青脸色大变,怒喝一声:
“焦廷贵!你胆敢违令擅战,视军纪如无物,本帅三令五申鸣金,你竟置若罔闻!来人——刀斧手伺候!”
两侧兵士呼喝而出,刀斧在手,寒气逼人。
焦廷贵大惊,连忙高声辩道:
“元帅明察!敌将突袭营前,意图践破军门,末将若再请令,只怕营已破,人已亡!彼时交锋已起,性命攸关,末将实难抽身应令。况且如今敌将授首,安平关入我之手,此功岂能不算?”
他言辞慷慨,言语铿锵,群将听得面面相觑。
狄青一时沉吟不语。忽见四虎将齐步上前,异口同声道:
“元帅!焦将军违令有罪,但敌军猝至,未投战书便强攻宋军,实属蛮横。焦将军被逼迎敌,一战得胜,此为战功。望元帅以大局为重,宽宥一次。”
狄青沉默半晌,缓缓点头:“焦廷贵虽破敌有功,然不遵将令,亦不可轻赦。功过相抵,此事不再追究。再有犯令,军法从事!”
焦廷贵顿首谢罪,又向四将拜谢。
狄元帅随即下令整顿军务,查点关中军需、金银、马匹、粮草,一一登记造册;又出榜安抚百姓,令兵不扰民。秃天龙首级亦命厚葬,以昭天朝之礼。
三日后,狄青留两员偏将、三千兵丁镇守安平关,率大军重整行伍,继续西行。
安平关失陷之时,距北方正平关尚有二百五十里。正平关总兵名唤秃天虎,身高一丈,筋骨如铁塔,膂力惊人,臂展开山,所使一柄丈八蛇矛,寒光森冷,锋锐无匹。人称“万人敌”,威震西边诸关。他虽年仅三十,早已战功赫赫,为国王亲封的镇关悍将。那秃天龙,正是他的胞兄,性情刚烈,共守西疆一东一西两关,素无战事,兄弟常书信往来,关隘之间往返通畅,情分极重。
这一日,正平关内风和日丽,关外静寂无声。秃天虎卸下盔甲,与夫人多花氏坐于堂前小院,煮茶闲话。多花夫人本是南部部族女儿,聪慧沉稳,虽为女子,却常能进言佐政。
二人正饮茶间笑语,一阵急促蹄声远远而来。顷刻之间,几员官吏披甲带尘,数百兵丁仓皇奔入城中,汗水未干,惊呼报事。
“报——安平关失陷!秃将军阵前败死,尸首被斩,敌军现已占城,已是宋军旗号高挂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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