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扑面,战云密布。边关前线,寒气森然,旌旗烈烈。两军对峙之际,一骑自西夏阵中缓缓驰出,铁甲锃亮,铜盔耀眼,正是西夏先锋大将薛德礼。他勒马关前,举刀遥指宋阵,朗声喝道:“原来你便是杨宗保!若识时务,当即献关归顺,投我西夏。若肯降顺,保你封侯拜王,富贵荣华享不尽;倘若执迷不悟,今日这一战,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杨宗保怒发冲冠,挺身上前,目光如电,喝声震天:“逆贼尔敢妄言!我大宋安有与敌通谋、苟且偷生之将?!”
言罢,金刀已出鞘,寒光如雪,直指敌帅。薛德礼一声冷笑,青铜刀翻转,迎头而上。两骑齐驱,刀光交错,一时间宛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火星四溅,声震八方。
两人皆是南北一方虎将,杀得天昏地暗,地裂风啸。薛德礼虽勇,却终究年少气盛,敌不过老成持重、刀法精妙的杨元帅。百余合过去,薛德礼渐感力竭,心头暗惊:“这老将真非寻常之辈,硬拼只怕难讨好处。”
电光火石之间,薛德礼突喊:“好个老匹夫,竟逼得我使杀手锏!”言罢急勒战马,忽然返身,探手入怀掣出一对乌光锃亮的混元锤,寒芒炸裂,如日中天。
杨宗保正催马欲追,猛见一道金光如雷霆飞袭,尚未来得及辨形识器,只觉眼前晃动,耳边风啸如怒潮翻滚,一声巨响,左肩已重重一震。
那混元锤直砸左肩,霎时鲜血喷涌,疼入骨髓。杨宗保眼前发黑,握刀之手失力,大刀脱手坠地,整个人踉跄落马。雕鞍一翻,银盔斜坠,豪将顿失雄风,重重摔落尘埃。
“元帅!”远处两骑飞奔而来,正是张忠与李义。张忠挡住敌骑,李义急忙跃下马来,翻身将元帅背起,马不停蹄逃回关内。
薛德礼催兵怒吼,率西夏铁骑如风卷残云,直扑宋军阵地。宋兵见主帅坠马重伤,军心大乱,有人丢盔卸甲,有人弃戈而逃,三军顿作鸟散。焦廷贵、孟玉两员先锋力战难支,终究寡不敌众,退兵回城,三万兵马伤亡大半,鲜血染红雪地。
范仲淹守城得报,魂飞魄散,亲自迎元帅入内。营帐之中,杨宗保面色如金纸,昏沉不醒,身上筋肉渐渐泛起青黑色。军中医官束手无策,连下数药皆无半点效应。
“贼子可恨!战不过我家元帅,竟使毒锤暗算!”杨青怒目圆睁,手握长戟,几欲破关出战,却被范仲淹喝止。
当夜,城门紧闭,鼓角不鸣。范仲淹伏案修书一封,急差岳刚快马加鞭,飞赴汴京报急。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床榻之上杨宗保痛苦蜷曲的身躯。他口唇焦黑,双眉紧蹙,时有呓语,气若游丝。李义、张忠守在床前,心如刀割。
三日后,天还未亮,帐中传来一声低吟。众人急奔而入,却见杨宗保眼神涣散,唇角溢血,身躯渐冷,皮肉寸寸干枯溃烂,仿佛有烈火自体内焚烧一般。不多时,形体化尽,只余一副白骨。
军中一片号哭。范仲淹掩面痛泣,军中文武将士,皆跪帐外嚎啕不止。
宋军将杨宗保遗骨殓葬,范仲淹当日再上急表,命沈达护送骨骸归朝。此时薛德礼挟大胜之威,率军再临城下,横扫关前,欲乘势攻破边关。范仲淹权掌帅印,调兵遣将,四门备弓弩火炮、滚油烈焰,昼夜巡防。
峨眉山上,云雾缭绕,松涛阵阵,王禅老祖清晨推演天机,眉头顿锁。
“唉!一场血劫将起,杨宗保竟死于混元毒锤之下……”他摇头长叹,目光望向南方,“可惜吾徒狄青此刻也不能抵挡那凶兵。”
身旁童子忽至,俯身禀报:“师兄石玉已闭关满载,请祖师示下。”
王禅老祖点头:“唤他来罢。”
不多时,一白衣青年随童子入禅房,面容清俊,双目炯然,正是石玉。他行礼俯首:“师父在上,弟子石玉拜见。”
王禅老祖目光如炬,沉声道:“你在仙山已修满一载,枪法大成,今当下山报国。西夏大将薛德礼,手持混元毒锤,力破杨宗保,毒劲非常,天下无药可解。此锤非兵器所能抵挡,唯我传你之‘风云扇’,可一拂收之。”
石玉闻言,心中陡震,顿时双膝跪地:“请师父明示,弟子定不负所托。”
王禅老祖自袖中取出一柄轻灵羽扇,风云之气缭绕扇骨之间,清光流转。他缓缓念道:“此扇名曰‘风云’,可破邪兵、定乾坤。你下山之后,便与狄青并肩,同扶社稷。”
王禅老祖说完,袍袖一拂,掌中飞出一封素柬,轻飘飘落在石玉面前。石玉登时双膝跪地,双手恭敬接过,低声道:“弟子蒙恩收留,上山修艺已整一年,受枪法真传,方悟武道之妙,受师厚德,未能图报,实乃遗憾。此番下山,弟子必尽忠效力,誓不辱师门。”
老祖轻轻颔首,道:“徒儿不须多言,记住你心中这份志气即可。”
石玉又向王禅老祖三拜而叩,再起身依次与众师兄弟辞别。众人目送他远去,皆知此别之后,或许便是生死天涯,不复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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