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雕翎箭被纷纷弹飞,钉入泥土,擦着他的战袍呼啸而过。火光映着他坚毅的面孔,神色冷峻。
“杀!”他一声低吼,马蹄腾起泥沙,猛然一跃,越上土垒。战马落地,四蹄踏碎木桩,弓兵惊魂未定,眼前一花银枪横扫,风声如雷,血光飞溅。
转瞬之间,十数人应声而倒,鲜血溅得泥地如染。
“退!快退”
有人嘶喊,但还未转身,枪锋已至胸前,一声闷响,整个人被挑飞出去。
高怀亮目光如电,连破两道防线,马不停蹄。火光映在他盔甲上,银甲被血洗成暗红,他的呼吸急促,却越战越勇,双臂的力量几乎要撕裂空气。
“南唐兵将听着!”他仰天大喝,声震营外,“我乃大宋元帅高怀亮!借尔等一条生路让者生,拦者亡!”
怒喝滚雷般响彻夜空,杀声顿止片刻。守门的军卒面面相觑,尚未反应,便被马蹄声掩没。
“嗒嗒嗒”战马似飞,火光被卷成两道金线。
两百余人涌上前,刀枪并举。有人怒吼着砍来,有人挺枪相迎。高怀亮却毫不闪避,心如磐石。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谁手快,谁就活。
他一抖枪,长枪“噗”的一声贯穿三人,随手一扫,又有四人倒地。马蹄在血水中碾压,银枪旋出风暴,一圈扫开,十二人当场毙命。
血腥扑鼻,火光中,他仿佛一尊从炼狱中走出的战神。
其余士卒被吓得不敢上前,弓箭手不敢放箭,唯恐射中同袍。就在这片惊惧与混乱中,高怀亮一马当先,直闯入营门。
远处,乐元福、马全义望着那道冲进火海的身影,面色惨白。
“元帅进去了!”
“快回城报信!”
二人勒马疾驰,夜风中,只剩火焰吞噬的轰鸣。
南唐大营彻底炸开。帐篷连成火海,号角连鸣。军卒蜂拥而出,刀光如雪。高怀亮在火光与鲜血中左冲右突,银枪开路,所过之处血溅三尺。
他早已杀红了眼,呼吸如火,盔甲裂口处流出鲜血,但他咬紧牙关,一步不退。
忽然
“叨呀叨!”
三声炮号,沉闷如雷。
南唐军阵骤然止息。无数士卒收刀闪避,齐齐让出一条宽阔大道。那阵势,整齐如铁流,压迫得空气都在颤。
高怀亮勒马停住,战马鼻孔喷出的气息如白烟,热浪扑面。前路火光通明,照得地面明亮如昼。
他望着那道被火焰照亮的通道,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埋伏。
他却仍不后退。银枪缓缓抬起,指向前方。
火海中,千人列阵长枪手、刀手、弓手、藤牌手三排并立,旗影翻腾,火焰映红了他们的盔甲。
中军大旗下,一个巨大的“林”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三骑并出。中间那人,身披乌金甲,狮鼻铜眼,面如黑铁,满脸钢须,威风凛凛。火光下,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极长。
他勒马立于阵前,声如雷震:“无敌大将林文善在此!闯我营盘者,通名受死!”
寒夜沉沉,风如刀割,南唐军营外的林地里火把成排,照得四野如昼。战马嘶鸣,兵刃交错之声不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就在这座杀机四伏的营前,一骑孤马踏入,铁蹄铮铮,惊得营卒纷纷举枪怒喝。而那马上之人,却是面色苍白,牙关咬紧,额头的汗早被寒风吹干。
高怀亮。
六年前那个被林文营打落马下,险些命丧当场的败将,如今重现敌营。那一战的耻辱、那一刻的生死,至今仍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记忆深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夜,冤家路窄,再次与林文善狭路相逢。
“啊!”林文善从火帐中快步踏出,声音如雷。“竟是你高怀亮!”
高怀亮心头一震,血气上涌,只觉天旋地转,几乎坐不住马鞍。他一时间如坠冰窟,心里只剩一句:“完了……这回怕是命休矣!”眼前的林文善,鬓角斑白、眼神如刀,那熟悉又可怖的气场扑面而来,令人几欲窒息。
这六年,南唐围困寿州,赵匡胤、高怀亮等坚守孤城;而林文善,则在城外扎营六年。起初他并不打算攻城,只以为困上一年半载,粮草自尽,赵匡胤必然弹尽粮绝,坐以待毙。于是大营内将卒贪酒贪色,日夜宴乐,丝毫不将城内人马放在眼中。
谁料一年过去,寿州仍巍然不动;两年后,城头一度断烟火、士卒无力,林文善一度喜形于色,以为大功在望;可没几日,城中又恢复如初,旗号飘扬,鼓角齐鸣,仿佛从未受困。
林文善困惑至极:他们到底靠什么活下来的?
他命将试探、攻城十余次,皆被击退,久而久之,军中老兵早已养出惰性,攻势软弱无力。他被迫召来新兵,苦训再战,结果依旧节节败退。南唐李煜震怒,连发数道诏令催促进兵,最近更派钦差持信严斥林文善若再攻不下寿州,将革职押赴金陵问罪!
林文善寝食难安,怒火攻心,调将布阵、昼夜戒备。正值风声鹤唳之时,偏偏宋军频频出营搅扰,连番偷营劫寨,搅得他寝帐不得安宁。这一夜,他得报:有宋将踹营偷袭,他怒火中烧,亲自率兵拦截,谁知拦下来的竟是高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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