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刚把手机塞回裤兜，屏幕还没暗下去，林悦的微信就跳了出来。
“你发给我的那份动线优化方案，被人传到吴振海的内部会议纪要里了。”
他脚步一顿，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点开她发来的截图。一张投影照片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商业综合体人流引导策略——修订版V2”，右下角还带着他们团队共享文档的水印。
不是盗图，是原文件。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嘴角往下压了半寸，没说话，转身推开宿舍门。椅子被他带得往后一滑，撞上墙角发出闷响。周强前脚刚走，桌上还留着半瓶喝剩的冰红茶，他看都没看，拉开椅子坐下，双肩包甩上桌，拉链一扯，蓝笔红笔并排摆好。
电脑开机的间隙，他拨通林悦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分钟前，我朋友在振海地产做行政，偶然看到会议记录附件。”林悦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讨论得很认真，说这个方案比市规划院的还精细。”
“谁经手过这份文件？”
“只有你、我和赵宇。云盘权限设的是‘仅限查看’，但可以另存为本地副本。”
陈砚舟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转头调出系统界面。
【检测到核心资料异常外泄】
【建议启动反制程序】
【可选行动：A. 放出虚假修订版引蛇出洞；B. 锁定终端物理位置；C. 植入追踪标记回传源点】
他点了C。
屏幕一闪，系统开始扫描最近七十二小时内所有访问过该文档的设备信息。两分钟后，结果弹出：最后一次下载发生在昨夜十一点四十七分，设备认证身份为“赵宇”，IP地址归属江川市星耀文化公司内网。
他盯着那个名字，没急着下结论。
赵宇昨天确实来借过合同，顺道问了句策划案进展。当时他还拍了拍陈砚舟肩膀说：“兄弟，这项目要是成了，哥给你配个助理。”
现在看来，那句话有点太顺了。
但他没动。反而打开浏览器，登录校内资源平台，用学生账号申请调取赵宇名下近三个月公开活动记录——讲座签到、车辆进出登记、会议室预约记录。这些信息普通学生看不到，但系统刚奖励的“人脉资源卡”附带一次临时权限提升。
数据刷出来后，他一条条往下扫。
赵宇上周五参加完项目会，当晚九点进入公司资料室，停留二十三分钟。监控截图模糊，只能看出是个穿衬衫的男人背影，身高体型与赵宇吻合。再查云盘日志，文件下载时间正好在那二十三分钟之内。
证据链闭合得漂亮。
可陈砚舟的红笔迟迟没落下。
太漂亮了，反而像被擦过一遍。
他想起三天前游轮上，赵宇输掉三十多万后那句“你小子不像学生”。那人虽然爱吹牛，但从不干蠢事。卖情报？收钱？以他的身家，不至于为这点东西冒险。
而且，如果是真叛变，何必只传一份？为什么不直接打包所有核心参数？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林悦发来新消息：“我刚查了赵宇账户流水，发现一笔两万的匿名转账，昨晚到账，来源IP经过三层跳转，但初步定位指向城西数据中心。”
他眯起眼。
两万？买一份价值六亿的项目策划？对方要么是冤大头，要么……是在演戏。
他忽然笑了。
有人想让他怀疑赵宇。
而最希望他和赵宇翻脸的人，只会是吴振海。
他重新打开系统商城，花五万财富值兑换了“短时行为模拟卡”，输入赵宇的性格参数：自大、重利、谨慎、厌恶风险。系统运行十秒，输出推演结果：
【若为背叛者】：将在24小时内联系买家确认收款，并删除通讯痕迹。
【若为被嫁祸者】：会出现焦虑性反常行为，如频繁查看手机、主动解释行踪、情绪波动加剧。
他点开微信，翻到昨天赵宇发来的语音。
“砚舟啊，材料的事你放心，我那边已经跟三家供应商谈妥了，价格压下来不少，明天就能签意向书！到时候请你吃饭！”
语气熟络，底气十足，连尾音都带着笑。
不像心虚的人。
陈砚舟把这段语音反复听了三遍，然后打开录音功能，自己模仿着说了句：“明天就能签意向书”，播放对比。声纹波形差了一大截。
赵宇说话时习惯性拖长最后一个字，他是江川本地人，口音藏不住。而刚才那段语音，语速均匀，毫无地方腔调。
有人录了假语音，伪装成赵宇给他发消息。
真正的赵宇，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他立刻拨通赵宇电话。
响了六声才接通。
“喂？砚舟？”赵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我在健身房，刚做完一组深蹲。”
“你昨晚去资料室了？”
“去了啊，拿份租赁合同复印件，你不是让我顺便看看有没有遗漏条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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