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坐回椅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寄信、冒充巡查、夜间联络、试探通讯……这些动作不是零散的。它们在拼一张图。
“他们不是想翻盘。”他说，“他们是想建一个新的通道。一边是被撤职的人提供内部信息，一边是军阀出人出枪，等我们松懈，一口气压过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动声色。”林青看着地图，“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查旧账。实际上，把眼睛睁大点。每一个异常，都记下来。等他们露出更多破绽。”
陈玄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他起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林青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陈玄，“把这个交给通讯班的小吴。告诉他，每天晚上九点，发一条假消息到旧频道，内容是‘天气正常，无异常情况’。连续三天。”
“放烟雾弹？”
“对。如果有人在监听，他们会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发现。等他们放松警惕，才会动真格的。”
陈玄接过本子，塞进怀里，“我今晚就去办。”
门关上，屋里只剩林青一个人。
他重新打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腐败未止，敌已联动。北岭为要道，通讯为命脉，防于未发。”
写完，他合上本子，把油灯芯拨高一点。
窗外天色依旧黑，远处山脊看不见轮廓。但他知道，风已经起来了。
他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短枪，子弹上了膛。他检查了一遍，放回原位，锁好。
然后坐回桌前，继续翻那份人事册。
手指停在“王记粮栈”四个字上。
笔尖慢慢划过纸面，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三下，短长短。
是约定的暗号。
林青没动，只是把手伸进了桌下。
门开了条缝，一封信被塞进来，落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拆开。
里面只有半张纸，字迹潦草：
“马厩有人挖坑，深两米，宽一米五，像是埋东西。老七不敢靠太近，只看到坑边有麻绳和铁皮箱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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