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接过单子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这……有些东西是禁品。”
“我说了算。”林青声音不高，“出了事我担着。”
亲卫不再多话，转身出去准备。
陈玄坐在角落，看着林青在图纸上勾画防线。
“你要上报张帅吗？”
“现在报，只会引起恐慌。”林青摇头，“但他得知道危险程度。”
他抽出一张信纸，写了八个字：旧约再现，血火将临。
下面加了一句：请准我依令行事。
折好后递给陈玄，“你亲自送去主帐，不要经别人手。如果他问细节，你就说——我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人。”
陈玄接过信，站起身，“我这就去。”
林青没留他，只说了句：“回来的路上别走空地，贴着营墙走。”
门关上后，林青独自留在密室，把玉片放在灯下。它还在发热，热度比之前明显，像是被人放在暖水里泡过。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扑进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不是血腥，是一种更难闻的东西，像是铁锈混着腐草，又像烧焦的头发。
东侧山谷的黑烟还在飘。
他眯起眼，仔细看烟柱的走向。风向偏南，烟本该往北吹，可中间那段却微微向右弯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不对劲。
他立刻抓起外套冲出门，直奔高台。
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北斗七星正斜挂在天边，其中第四颗星的位置比平时暗了一截。而火星悬在中天，颜色发浊，像是蒙了层灰。
“荧惑守心……”他喃喃道。
这种天象，主大乱。
他迅速取出朱砂笔，在纸上写下几组数字，对照星位推演时辰。算到最后，笔尖顿住。
“巳时三刻……”
正是通信兵截获电文中提到的那个时间。
他们选的日子就是明天。
林青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火苗“轰”地窜起来。他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铜铃，这是特制的，声音低沉，不会传太远。
他摇了三下。
这是信号。
十分钟后，四名亲卫陆续出现在高台下。
“结界材料准备好了。”一人汇报。
“北线哨岗已换防。”
“地下掩体可以随时启用。”
林青点头，“从现在开始，所有外来人员禁止靠近指挥区。通信兵双班轮值，每封电报必须两人核验。另外——”他顿了顿，“今晚谁看到地面冒黑烟，不准靠近，立即鸣铃示警。”
众人领命散去。
风更大了。
林青站在高台上，手握玉片，目光死死盯着敌营方向。他知道，对方已经完成了仪式前置，血引入旗，阵眼落定，只等明日那一刻到来。
而他必须赶在天亮前，把最后一道防线筑起来。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玉片表面那道裂纹。
裂口比昨天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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