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阴气顺着掌心往上爬，钻进经络。他闭眼，顺着那股气往下探——
地底下，有一条细线般的黑流，正缓慢移动。它贴着地脉走，像寄生虫一样吸着灵气，一边走一边散毒。每过一刻，就多一分侵蚀。
他睁开眼。
“想用百姓当棋子？”他低声说，“那就看看，谁先撑不住。”
他拔出桃木令，往空中一划。一道金光落下，照在石台上，留下浅浅的符痕。
这是明日施法的阵眼。
他站在台边，望着东方。天还黑，但云层薄了些。他知道天亮前不能睡，得巡街，看符效，防意外。
第一家，符纸完好，屋里鼾声平稳。
第二家，符角有点翘，他重新压好，发现门槛下渗着一层薄黑水，踩上去黏脚。他撒了把盐，火折子一点，烧了个净尘咒。
第三家，孩子还在哭，但声音弱了。他隔着门听了会儿，确认不是中邪，是吓的。他留了张新符，继续走。
最后一户在镇尾，挨着荒坡。门虚掩着，灯灭了。他推门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个老太太，嘴皮发紫，呼吸很浅。
他上前一探鼻息，差点没气。
床头桌上摆着一碗井水，水面浮着一层油膜。
他立刻掀开被子，发现老人手腕上有黑线往胳膊上爬，像血管里进了虫。
“糟了。”
他翻腕取符，贴她额头，另一手按她心口。阳气渡过去，老人猛地抽了一下，吐出一口黑痰。
林青擦掉嘴角污物，把人扶正：“再晚一步，魂就抓不回来了。”
他坐到床边守着，直到老人呼吸平稳，脸上有了血色。
天边开始发灰。
他走出屋子，站在坡上回头。整个小镇静悄悄的，只有几处人家还亮着灯。符纸大多完好，黑雾退了不少。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握紧桃木令，往广场走去。
石台上的符痕还在，金光未散。他把手放在上面，能感觉到地底那股黑流还在动，速度慢了，但没停。
他站定，面向全镇。
“今天。”他开口，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我会让你们看见——什么叫真正的术法。”
话音落，他抬起手，桃木令指向天空。
一道光柱突然从令尖射出，直冲云霄。
全镇人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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