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在屋里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很大，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小雨正给他换药，被吓得往后一退，药箱掉在地上。
林青立刻冲过去，一把将小雨拉开。他盯着王虎的脸，发现他的瞳孔完全发黑，嘴角一直咧到耳根，像是被人强行扯开的。
“老孙！绳子！”林青吼了一声。
老孙从腰间抽出麻绳就往前扑，可王虎动作快得不像病人，猛地翻身下地，顺手抄起墙角的短刀，直奔老孙喉咙而去。
林青抬手掐诀，一张黄符脱指飞出，贴在王虎背上。符纸瞬间泛起金光，王虎整个人僵在原地，刀尖离老孙脖子只差一寸。
空气里开始飘来一股味儿，像铁锈混着腐草，又腥又闷。林青抬头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颜色发红，像是被染过。
“血雾。”老孙喘着气，声音压得很低，“这雾不对劲。”
赵刚站在门口，一直没动。林青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握枪的手很稳，但眼神有点空。
“把王虎绑了。”林青说，“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屋子。”
老孙刚上前两步，赵刚突然抬起枪，枪口对准林青后心。
林青察觉到风向变了，侧身一闪。枪响的同时，他一把拽过小雨按在地上。子弹擦着小雨耳朵飞过去，打在门框上，木屑崩了一地。
小雨耳朵流血了，她咬着牙没叫出声。
林青翻手抽出铜钱剑，脚尖点地冲向赵刚。他左手结印，口中念咒，真气顺着经脉往上冲。金手指提示跳出来——术法熟练度+8，震魂咒威力提升。
咒力爆发的瞬间，赵刚双耳渗出血丝，枪掉在地上。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脑袋晃了几下，嘴里开始嘟囔：“陈玄首领……夺位……不能败……”
林青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珠已经变成暗红色，像是泡在血水里很久。
“不是他想杀我。”林青回头对老孙说，“有人在用他当传话筒。”
老孙点头，一边绑王虎一边说：“这村子从头到尾都在等我们进来。祠堂的布偶是幌子，枯井里的银锭是引子，真正要动手的是现在。”
林青蹲下检查赵刚的脉搏。心跳紊乱，经络堵塞，明显是被外力控住了神志。他从怀里摸出三张黄符，一张贴王虎眉心，一张拍赵刚后颈，最后一张按在老孙肩上。
“先护住你们自己。”他说，“接下来谁都不准单独行动。”
外面的血雾越来越浓，已经漫到了院子里。地面开始出现红线，像是从土里渗出来的，慢慢连成一片图案。林青认出来了，和他在古籍上见过的“血纹迷宫”起阵时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阵法是以活人为祭启动的。”林青站起身，“王虎中招最早，他是第一个祭品。赵刚被控制，说明幕后的人就在附近。我们要是再不动，下一个就是你。”
他看向老孙。
老孙没说话，只是把烟杆别回腰带，顺手捡起地上的枪递给林青。
“我不懂这些弯弯绕。”老孙说，“但我信你。”
林青接过枪，塞进腰间。他走到门口，看着门外那一片红雾。古墓的方向隐约能看见石门轮廓，但中间隔着整片坟坡，全是倒葬的坟头。
“不能再等了。”他说，“进墓。”
小雨扶着墙站起来，耳朵还在流血，脸色发白。她没喊疼，也没问为什么。
“你能走吗？”林青问。
“能。”她说，“我不拖后腿。”
林青点头，转身去拖王虎。老孙帮忙架起赵刚，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五个人刚踏出院子，脚下的红纹突然亮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
血雾开始旋转，围着古墓方向打转。风变得又冷又硬，吹得人睁不开眼。
走到村口时，王虎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虽然被定住身体，但脸上的肌肉一直在跳，额角裂开一道口子，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撑住。”林青按着他肩膀，“别让东西进去。”
赵刚也在哼，声音断断续续：“……陈玄……血脉……只有我能……接位……”
林青听得清楚，这话不是冲他说的，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们离古墓还有二十步，石门就在眼前。可血雾越缩越紧，像一层膜裹住了整个区域。林青伸手试了试，空气变得粘稠，阻力很大。
“这是结界。”他说，“不破开，谁都进不去。”
老孙把赵刚放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铁铲：“要不要挖条道？”
“没用。”林青摇头，“这阵靠人气运转，死一个，阵强一分。我们现在回头，只会被一路追杀到死。”
小雨忽然开口：“那就只能往前。”
她说完，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血雾碰到她身上，竟然退开了一小段。
林青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你是医者体质，阴邪避你。”
小雨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她的脚步很稳，每一步落下，脚边的红纹都会暗一下。
林青抓住机会，喊了一声：“跟上！保持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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