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把那张背面纹路变深的符纸塞进柜子最底层,压在几本旧账册下面。他关上柜门,手指在木板上停了两秒,又收回手。外面天光已经大亮,街上人声多了起来,车轱辘碾过石板路的声音一阵接一阵。
他刚想坐下来喘口气,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军靴那种沉重的踏地声,是布鞋踩在青石上的轻响,节奏稳,不急不缓。接着有人敲门,三下,不重不轻。
林青起身开门。
一个穿藏青长衫的男人站在门口,外头套着玄色马褂,手里提着一对红漆礼盒。他见门开了,立刻拱手,动作规矩得像是戏台上演的老员外。
“这位可是林师傅?”
林青摇头,“我不是师父,我是他徒弟。”
那人点头,“劳烦通禀一声,任家镇任德全,特来拜会九叔。”
林青没动,盯着他看了两秒。这人看着体面,可眉心拧着一股劲儿,像是有事压在心里很久了。
他转身往里走,“等一下。”
九叔坐在堂屋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削桃木片。听到脚步声抬头,“谁来了?”
“任老爷。”林青说,“说是请您去勘风水。”
九叔手上的动作没停,“让他进来。”
林青回去带人。任德全进门时腰弯了半分,态度恭敬。他在九叔面前站定,双手递上礼盒。
“一点心意,请九叔收下。”
九叔没接,“任老爷,风水不是小事,您请我去看宅子,总得有个由头。”
任德全脸上挤出笑,“镇东头老杨头跟我提过您,说去年他家孩子夜啼不止,您画道符就给治好了。我们任家祖宅年头久了,最近总觉得气闷,想请您去看看格局有没有偏移,也好安心。”
九叔放下刀,擦了擦手,“您家祖宅建了多少年?”
“快八十年了,是我曾祖父那一辈起的。”
“朝向呢?”
“坐北朝南,前有溪,后靠坡。”
九叔点点头,又问:“最近家里可有病痛?人口不安?”
“没有没有,”任德全连忙摆手,“就是……就是夜里偶尔听见房梁响,像有人走动。老婆子说可能是老鼠,但我寻思着,还是请您来看看稳妥些。”
九叔沉默片刻,站起身,“行吧,我跟你走一趟。”
林青立刻去拿外衣。
“你也去。”九叔说。
任德全有点意外,“这……带徒弟一起?”
“学东西要亲眼见。”九叔披上灰布袍,“光听我说没用。”
三人出了义庄。街上人来人往,卖包子的摊子刚支起来,热气往上冒。几个小孩围着兵营门口看热闹,阿威的人还在那边转悠,但没人过来拦。
走到岔路口,九叔突然停下。
“看那边。”
林青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是一片荒地,长满了野草,中间有条小沟,水从高处流下来,绕了个弯进了低洼地。
“水流曲则生情,直去如箭伤人。”九叔说,“刚才咱们出来的那条路,你注意到了吗?正对义庄门的是根电线杆,竖在那里,像根钉子。这种叫‘冲煞’,要是门再开宽点,正好对着它,住的人容易心烦、睡不好。”
林青记下了。
任德全在旁边听着,脸上表情变了变。
“那……我家大门要是正对什么东西,是不是也不好?”
“对。”九叔继续走,“门是纳气口,看得见什么,就进来什么。对面有坟、有庙、有尖角,都得小心。”
他们沿着主街往东走,路过几家铺子。九叔边走边讲。
“房子要看背靠,背后要有实山或高楼,不能空荡荡。前面呢,要开阔,但也不能一眼望到头。最好有水池、矮墙挡一下,叫‘藏风聚气’。”
林青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记。这些话不像符咒那样讲究口诀和手势,全是看和判断。
“那如果前后都没办法改呢?”
“那就用符、用镜、用植物挡。”九叔说,“但最好的办法,是选地的时候就避开。”
走到镇边,地势开始起伏。路边的田埂高出一截,远处能看到一片黑瓦大院,围墙高,角楼翘檐。
“那就是我家。”任德全指着,“后面靠着青山坡,前面本来有条河,这几年干了,只剩个沟。”
九叔眯眼看了看,“坡太陡,靠得太近,像压头顶,不利长者。前面没了水,气就散了。你们家这几年是不是有人总想搬家?或者做生意不太顺?”
任德全脚步顿了一下,“……我二弟去年非要把铺子关了,去城里做买卖,赔了个底朝天。老爷子为此生了一场大病。”
九叔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林青发现,自从离开义庄,九叔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每走一段就会停下来,看看左右,抬头望天,低头看地。
“你看地面。”九叔忽然对林青说。
林青低头。
土是黄褐色的,上面有些裂纹,草长得稀疏。靠近路边的地方有一堆碎砖,盖着半截破瓦罐。
“颜色发暗,草不茂,说明地气弱。”九叔踢开一块石头,下面的土是灰白色的,“这种地,不适合打深基,埋东西也存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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