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红绡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让老臣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也不废话,直接从奏折里抽出几张纸,抖了抖:
“赵德明,三日前,你在家中私宴,与钱礼、孙彪等人密会,席间你亲口所言‘女子为官,国之将亡’,‘柳明月、韩青之流,不过陛下幸进之臣,长久不了’,可有此事?
需要我把当时在场斟酒的那个小婢女叫来对峙吗?”
赵德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以为自己府邸森严,却没想到连酒桌上说的话都被人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石红绡不等他辩解,又抽出一张:
“钱礼,你暗中联络江南旧族,企图在选才试中舞弊,安排子侄冒名顶替,甚至连考题都敢泄露!
你收受的三千两银票,现在还藏在你书房第三块地砖下面,要不要现在派人去起出来?”
钱礼“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孙彪!”石红绡目光如电,射向那个兵部的汉子。
“你指使手下军汉,意图在韩青郎中外出公干时制造‘意外’,还想嫁祸给流民?你他爹的胆子够肥啊!”
孙彪面无人色,冷汗直流,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那些刚才还嚷嚷着“物议沸腾”的官员,此刻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石红绡将奏折和证据高高举起:“陛下,人证物证俱在!此七人,不仅诽谤新政,更身负旧罪,罪不容赦!请陛下下令,交由监察院彻查!”
李昭华看着下方那个红衣飒爽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准奏。将此七人拿下,交由监察院严加审问!一应涉案人员,无论官职大小,绝不姑息!”
“臣,遵旨!”石红绡朗声应道,转身,目光扫过那些面色苍白的旧臣,嘴角那丝笑意更深了,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警告。
很快,如狼似虎的监察院卫士冲进大殿,将面如死灰的赵德明等七人拖了下去。
求饶声、哭喊声渐渐远去,留下满殿的死寂和心惊肉跳。
石红绡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着李昭华再次一礼,然后潇洒地转身,大步离开了金殿。
那暗红色的官袍背影,在所有官员眼中,仿佛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血色。
从这一天起,满朝文武都清楚地认识到,那位看似不着调、喜欢自称“姑奶奶”的靖安侯,她执掌的监察院,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陛下那把暗处的刀,已经出鞘,锋刃直指所有敢于阻碍凤鸣新天的魑魅魍魉!
而石红绡的名字,也真正成为了悬在天下官员头顶,一把令人寝食难安的利剑。
监察天下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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