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奇说到最终暂时压制虚空侵蚀、队伍撤离时,汇报结束。大厅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古龙王朝的遗迹,‘秩序之核’,‘虚空低语者’……”劳伦斯七世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浑浊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幽暗的火星跳动,“看来,先王们封存的秘密,比想象的还要沉重。你们做得很好,比朕预期的更好。”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定林奇:“你说,封印并未根除,需要长期维护。依你看,该如何维护?这‘虚空低语者’,究竟是何等存在?与传说中的‘钥匙’,又有何关联?”
这些问题,直指最核心的机密。
林奇早已与埃利奥特大师商讨过应对之策。他谨慎地回答道:“回陛下,根据遗迹中信息推测,‘虚空低语者’很可能是一种依托特定强大能量节点(如古龙秩序之核)或强烈负面环境(如古战场、大规模灾难地)而生的、高度凝聚的虚空意识集合体,具备强烈的侵蚀、腐化与精神污染特性。它可能与古龙王朝时期的某场灾难或禁忌实验有关。”
“至于维护,”他继续道,“目前秩序之核在得到初步共鸣加强后,已能自主维持基本封印,净化外溢侵蚀。但若要长期稳固,或进一步削弱虚空存在,可能需要定期以特定方式(如纯净的秩序能量)进行加固,并严格监控裂魂峡谷的能量环境,防止其因外界干扰(如大规模战斗、不当魔法实验)而再次失衡。这需要精通古代魔法、能量调律与防护的专家持续工作。”
他巧妙地将“钥匙”问题绕了过去,只提及“秩序能量”,并将维护工作定性为需要专业知识的长期工程。
劳伦斯七世沉默片刻,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诺顿家的损失,你们亲眼所见。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更加敏感,涉及到对另一大贵族的评价和此次探险的定性。
林奇斟酌词句:“诺顿探险队遭遇了超出预期的危险,包括环境威胁、未知怪物及影盟的恶意袭击,损失惨重。其在初期探索、建立前进营地、以及应对熔岩巨像正面攻击时,展现了相当的勇气与纪律。影盟的突袭是导致其后期伤亡加剧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客观陈述事实,既未替诺顿开脱冒进之责,也点明了外部袭击的因素,并将主要功过留给国王自己判断。
国王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看不出喜怒。他看向菲尔德侯爵:“爱卿以为如何?”
菲尔德侯爵上前半步,躬身道:“陛下,林奇阁下汇报详实,观察小组居功至伟,不仅探查明了‘第七号禁忌’之真相,更化解了一场可能危及王国安全的潜在危机。诺顿公爵探险之心虽切,然准备或有不足,应对突发亦显失措,以致损兵折将,令人扼腕。所幸陛下英明,早遣观察小组随行,方能力挽狂澜。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基于观察小组带回之情报,制定长远之策,妥善维护封印,监控裂魂峡谷,并严查影盟此番胆大妄为之举!”
他一番话,既肯定了观察小组的功劳,又将诺顿的失败归咎于其自身能力不足,同时强调国王的先见之明,最后将矛头指向影盟,并提出了后续行动方向,可谓面面俱到,政治手腕老练。
老元帅也沉声开口道:“陛下,裂魂峡谷隐患确需长期监控。军部可调派精锐,在铁砧堡及邻近要地加强戒备,并与法师塔协同,建立定期巡查机制。至于诺顿所部损失……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然指挥失当,亦难辞其咎。具体如何,还请陛下圣裁。”
国王微微颔首,没有立刻做出裁决,而是再次看向林奇和小樱,目光尤其在林奇身上停留更久。
“林奇。”国王忽然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你此次归来,气息与以往不同。埃利奥特说你力量有所精进。在朕看来,不止是精进。你身上,多了一些……‘重量’。”
来了。对个人力量的审视。
林奇心神微凛,但面色不变,坦然道:“陛下明鉴。裂魂峡谷之行,凶险异常,数次濒临绝境。为应对危机,迫不得已深度激发潜能,并与古龙遗迹残留法则产生共鸣,侥幸有所领悟,对自身力量掌控略有提升。此乃时势所迫,亦是职责所在。”
他将力量提升归因于“危机激发”和“遗迹共鸣”,弱化了主动性和特殊性,并再次与“职责”挂钩。
劳伦斯七世盯着他,良久,才缓缓道:“懂得借助外力,是智慧;能在危境中把握契机,是能力;而铭记职责,不迷失于力量,是心性。你三者兼具,很好。”
这句评价,份量极重。菲尔德侯爵眼神微动,王储艾伦也看向林奇,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与深思。
“你们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化解了潜在危机,功不可没。”国王最终定调,“埃利奥特,观察小组所有成员,皆按王国法令,论功行赏。具体事宜,由枢密院会同法师塔拟定。”
“谢陛下。”埃利奥特大师和林奇、小樱一同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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