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一片沉默。一个清醒而紧迫的衰老国王,在权力游戏的终盘,其心思往往最为难测,也最为危险。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小樱突然开口,竖瞳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奇身上,“我记得我们的目标——治愈,查明真相,对抗虚空。现在,我痊愈了,林奇的伤也好了。钥匙碎片的真相似乎与古代守护者和虚空威胁紧密相关。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继续去追查那些古老的遗迹和虚空的线索吗?”
她的问题直指核心。按照最初的旅程,治愈之后,他们似乎确实没有必要深陷王都的泥潭。
埃利奥特大师缓缓摇头:“恐怕不行了,小樱。你们,尤其是林奇,已经深深卷入其中。‘钥匙’的关联,心光与灵魂之泉的特殊性,你们在沙海所做的一切,都让你们成为了各方势力无法忽视的‘资源’或‘威胁’。一走了之只会引来更疯狂的追捕,并且,放任菲尔德和诺顿任何一方在失控的情况下接触到更多古代秘密或虚空力量,都可能引发更大的灾难。王国的稳定,目前看来,与对抗虚空的大目标并非毫无关系。一个陷入内战或被野心家控制的王国,无力应对真正的危机。”
林奇点了点头,接话道:“大师说得对。而且,我们一路行来,石痕部落、月光林地、甚至王都这里帮助我们的人……我们欠下了很多人情,也肩负了期望。一走了之是逃避。”他看向小樱,目光坚定,“我们需要一个立足点,一个能够让我们从容调查、积蓄力量、并能在必要时影响局势的支点。白银城,现在就是风暴眼,我们已在其中。”
“所以,我们要选边站?”莉娜有些忧虑,“支持王储?还是……”
“未必是直接选边。”凯拉分析道,“我们可以成为第三方,一个以埃利奥特大师的法师塔为依托,拥有独特力量(心光、龙裔、古代知识),目标明确(对抗虚空、追寻真相),且在一定程度上超然于传统权力斗争的力量。我们的存在本身,就能改变平衡。”
“但要维持这种超然,需要实力和……许可。”霍克一针见血,“国王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他视我们为威胁,或者想将我们当作棋子送给某一家,我们会很被动。”
“这正是我们需要尽快弄清楚的。”埃利奥特大师说,“陛下在观望,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看到’我们价值、并且认识到我们并非他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的契机。同时,我们也要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和团结,让菲尔德和诺顿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向林奇和小樱:“你们两个的康复与蜕变,本身就是一种展示。但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舞台’。”
“什么舞台?”阿卡从窗边回过头,难得地主动询问。
埃利奥特大师沉吟片刻,光影地图变化,显示出王宫附近一片区域的放大图。“三天后,是王室传统的‘仲夏夜祭’。往年这只是个象征性的祈福仪式,但今年……或许会有所不同。王后已经放出风声,要扩大举办,邀请所有有头有脸的贵族和重要人物参加,包括外国使节。名义上是为国王陛下健康祈福,为王国来年丰收祝祷。”
“这是个陷阱,还是机会?”莉娜问。
“两者都是。”大师目光深邃,“对菲尔德和诺顿,这是展示实力、拉拢盟友、试探对手的舞台。对国王,这是他观察臣子、评估局势的绝佳机会。而对我们……”他顿了顿,“如果我们能收到邀请,并在那个场合,以恰当的方式出现……这或许就是我们需要的契机。”
“收到邀请?”凯拉挑眉,“大师,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恐怕……”
“邀请函会有的。”埃利奥特大师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别忘了,老夫在宫廷里,还有几个说得上话的老朋友,以及……国王陛下本人,或许也正想看看,我这个一直对朝政若即若离的老法师,突然带回的这几个‘有趣的年轻人’,到底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计划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但风险也显而易见。仲夏夜祭,无疑将是各方势力粉墨登场、暗流最为汹涌的时刻。
“在那之前,”林奇总结道,“我们需要做几件事:第一,彻底熟悉和掌握我们蜕变后的力量,尤其是小樱。第二,收集尽可能多关于菲尔德、诺顿,以及影盟在王都内动向的情报。第三,准备好我们在祭典上可能的‘展示’方案。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他看向埃利奥特,“大师,我们需要您利用一切渠道,尽可能摸清国王陛下最真实的想法和底线。”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重聚后的短暂温馨已经过去,紧迫感重新降临。
“那么,开始行动吧。”埃利奥特大师站起身,光影散去,“林奇,小樱,你们先留在这里适应和磨合力量。霍克,你们三人随卢安去熟悉塔内的防御体系和紧急撤离路线。凯拉,你和我去整理近期所有相关情报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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