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派出所的审讯室,灯光比外面更加惨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旧家具和一种无形的压力混合而成的特殊气味。
秦明医生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姿势却并不显得局促。他依旧穿着那身白大褂,只是外面的西装外套脱下了,挂在椅背上。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属于知识分子的倨傲。他的双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互相轻点一下,那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
负责主审的,依旧是经验丰富的李队,旁边坐着记录员,墙角的摄像头红灯稳定地亮着,记录着一切。
“秦明,希望你清楚我们现在是在进行正式讯问,如实陈述是你应尽的义务。”李队开门见山,语气严肃。
“当然,警察同志,我明白。我会全力配合调查。”秦明微微颔首,声音温和,措辞得体,仿佛正在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
“患者侯晓雅,在你负责治疗期间,你为何在缺乏明确病理金标准的情况下,将其诊断为淋巴癌三期,并实施高强度化疗?”李队的问题直指核心。
秦明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遗憾的坦然:“警察同志,关于诊断问题,我承认,在侯晓雅患者的病例上,我们医院,包括我本人,可能存在……误诊。”
他直接抛出了这个预设的“底线”。
“医学是一门不断探索和发展的科学,淋巴癌本身症状复杂,尤其在某些不典型病例上,影像学检查和临床症状可能存在误导性。
我们基于当时所能获得的检查结果和临床经验,做出了我们认为最符合逻辑的判断。
出现误诊,我作为主治医生,深感遗憾和痛心,这确实反映了我们医疗水平可能存在不足,需要反思和改进。”
他将严重的诊断错误,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医学局限性”和“水平不足”,完全规避了主观恶意。
“误诊?”李队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鹰,“仅仅是误诊吗?根据省医院权威专家的复核,患者体内检测出超标的麻醉药物成分,这你又怎么解释?尤其是在患者家属提出转院要求后,患者就‘恰好’病情恶化被送入ICU!”
提到麻醉药物和ICU,秦明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甚至带着一点委屈:
“警察同志,这个问题我需要澄清。患者转入ICU,是因为我们监测到其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这是基于医疗安全考虑的必要措施。
至于体内检测到麻醉药物……在重症监护环境下,为了减轻患者痛苦、保障治疗操作顺利进行,使用镇静镇痛药物是常规医疗手段,这一点任何ICU的医生都可以证明。
其用药剂量和种类,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绝对不存在您所说的‘人为制造危重假象’的情况。这完全是对我们医护人员专业操守的污蔑。”
他矢口否认,将所有行为都包裹在“标准医疗程序”的外衣下。
“那么,在患者家属明确要求转院时,你为何极力阻拦,甚至单独与患者父母谈话,施加压力?”李队换了一个角度攻击。
“阻拦?施加压力?”秦明微微蹙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说法,“警察同志,您可能误解了。作为主治医生,我有义务向患者家属详细说明转院可能存在的巨大风险,尤其是对于他们口中‘病情危重’的患者。
长途转运、环境改变、治疗中断,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坚持与他们沟通,正是出于对患者生命高度负责的态度!
我认为,将这种专业且负责任的劝阻理解为‘施加压力’,是不公平的。”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医生对患者的“关切”和“责任”。
审讯进行了数个小时,李队和他的同事轮番上阵,从各个角度试图寻找秦明口供中的破绽,或者引导他承认某些带有主观恶意的行为。
但秦明就像一个精心排练过的演员,始终牢牢守在那条“误诊”和“标准医疗操作”的底线上。
他的回答逻辑自洽,引用医学术语精准,态度始终保持着一种彬彬有礼的疏离,甚至在面对某些重复或尖锐问题时,眼神深处会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不屑,仿佛在嘲笑警方不懂医学,在做无用功。
他只承认基于医学局限性的判断失误,坚决否认任何故意伤害、非法拘禁或欺诈的指控。
李队的眉头越锁越紧。他深知,在现有证据(尤其是核心物证缺失)的情况下,仅凭秦明承认的“误诊”,根本无法将其与更严重的刑事罪名挂钩。医疗事故罪?那需要极其严谨的鉴定和证明其严重不负责任,过程漫长且结果难料。对方显然对此极为精通,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场审讯,仿佛一拳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令人感到无力和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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