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佛像与他确实有三分相似,准确说,是与太祖赵无极相似。历代帝王都知道这个秘密,却没人说得清太祖为何要仿造自己塑像。赵无名曾问过父皇,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句:“等你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会懂。”
“开始吧。”赵无名转身道。
祭天仪式繁琐而庄重。赵无名率皇室成员焚香、献酒、读祭文,每一步都一丝不苟。至妙禅师在旁诵经,梵音缭绕,仿佛真能沟通天地。
易阙此刻刚跟着密宗长老赶到山腰,正躲在一棵古树后喘着气。他看着皇室成员们在佛堂内行礼,忍不住咋舌:“搞这么多花样,累不累啊?”
密宗长老没注意到他,径直向佛堂后方走去,那里藏着密宗的精锐。易阙眼珠一转,悄悄跟了上去,打算找个更隐蔽的位置看戏。
一个时辰后,至妙禅师高声宣布:“祭天礼成!”
皇室成员们松了口气,正要退场,大皇子赵承忽然上前一步,朗声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十三皇子赵宸皱眉道:“大哥,有话回去再说,这里是佛堂……”
“此事关乎国本,必须此刻说!”赵承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无名。
赵无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说来听听。”
“父皇登基以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此乃不世之功!”赵承深深一拜,“但儿臣见父皇日夜操劳,鬓角已生华发,修为十数年未有寸进,儿臣痛心疾首!”
他抬起头,声音陡然提高:“儿臣愿替父皇分担重担,恳请父皇退位,从此逍遥自在,安享太上皇之福!”
“哗——”
佛堂内一片哗然。十三皇子赵宸怒道:“大哥你疯了?竟敢逼宫!”其他皇子公主也纷纷怒斥,场面瞬间混乱。
赵无名却依旧平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完了?”
赵承被他的镇定弄得心里发毛,却硬着头皮道:“父皇,儿臣是真心为您着想!您若退位,有内库无数天材地宝滋养,修为必能大增,何苦困于这皇位?”
“困于皇位?”赵无名放下茶杯,眼神骤然变冷,“赵承,你想要这江山,直说便是,何必找这些借口?”他站起身,龙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朕问你,大林寺的僧人,密宗的高手,还有那些藏头露尾的海外修士,都是你请来的吧?”
赵承脸色剧变:“父皇……你都知道了?”
“朕若不知道,今日怎会来这大林寺?”赵无名冷笑,“你以为至妙禅师的元神法相能瞒过巡天司?还是觉得密宗那几个老鬼能翻了天?”
“阿弥陀佛。”至妙禅师忽然开口,身后浮现出丈五高的元神法相,金光璀璨,威压如潮,瞬间将除赵无名和赵承外的皇室成员笼罩,“陛下既已知晓,便莫要挣扎了。”
法相之手一按,赵宸等人顿时感觉浑身重若千斤,真气运转滞涩,被涌上来的炼神返虚高手轻易制服。
“至妙!你这秃驴竟敢叛逆犯上作乱!”赵宸怒吼,却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赵灵眼神冰冷地看着赵承:“大哥,你竟与佛门勾结,就不怕太祖降下天罚?”
赵承别过脸,不敢看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说得好!”赵无名拍了拍手,“那朕倒要看看,你请的这些帮手,够不够格!”
佛堂侧门突然打开,几人缓步走出。为首的是个身披白裘的女子,面容绝美,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正是密宗二品雪云菩萨;旁边是个手持念珠的枯瘦老僧,眼窝深陷,正是佛门的玄机菩萨;最后是个面生的青年,气息隐晦,竟也是合道期,看来就是所谓的海外来客!
“赵无名,别来无恙。”雪云菩萨轻笑,声音如碎冰撞击,“十年前你毁我密宗祭坛,今日,该还债了。”
玄机菩萨也道:“大雍气数已尽,陛下还是禅位为好。”
赵承见援军到场,底气又足了起来:“父皇,你看清楚了!雪云菩萨、玄机菩萨,还有海外仙山来客,三位合道期!加上至妙禅师,足以横扫你那巡天司了!”
赵无名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放声大笑:“就凭他们?”
他猛地抬手,大喝一声:“巡天司何在!”
“在!”
十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佛堂梁上,个个气息磅礴,元神法相冲天而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十道法相将佛堂笼罩,天地瞬间暗沉下来,连日光都被遮蔽。
为首的巡天司指挥使冷声道:“擅闯皇家祭典,意图谋逆,格杀勿论!”
赵承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十……十个合道期?父皇,你疯了!把巡天司精锐全调来,就不怕京中空虚?”
雪云菩萨等人脸色剧变。他们算到巡天司会有防备,却没想到赵无名竟出动了整整十位合道期,这股力量足以扫平半个东极大陆!
“赵无名,你好狠!”雪云菩萨咬牙道,“但你别忘了,你我近在咫尺!只要擒住你,这些巡天司的人,敢动吗?”
她身影一闪,化作一道白虹扑向赵无名,掌风裹挟着漫天风雪,竟是要强行擒王!
赵无名站在原地,非但不避,反而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而此时的山腰处,易阙刚摸到佛堂后窗,正看得津津有味:“好家伙,合道期打架!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忽然看到密宗长老正偷偷摸摸往佛像后摸去,手里拿着个黑黝黝的东西,顿时眼睛一眯,“这老和尚想干嘛?”
佛堂内,雪云菩萨的掌风已至赵无名面门,十道巡天司法相同时怒吼,却被玄机菩萨等人拼死拦住。
千钧一发之际,赵无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佛堂:
“太祖有训,凡谋逆者……”
他抬起头,眼神如电,直刺雪云菩萨:
“天地共诛!”
话音落,佛像眼中忽然射出两道金光,正中雪云菩萨胸口!
“噗——”
雪云菩萨如遭重击,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尊沉寂了数百年的太祖佛像,竟在此时动了!
易阙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我靠……这才是陛下的底牌?”
佛堂内,赵承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迎来了第一个转折。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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