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号”在虚空中平稳地航行着,老旧却坚固的船体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船尾推进阵法的光芒算不上耀眼,却稳定地划破幽暗,拖曳出细长的能量尾迹。对于吴老三和老陆这样的底层修士而言,这样的航行意味着安全与希望——能平安返航,将采集到的“破烂”换成灵石,再换得继续在这片虚空讨生活的本钱。
对于蜷缩在狭小舱室硬板床上的厉惊寒而言,这艘船是暂时的庇护所,也是通向未知新起点的渡舟。
时间一天天过去。吴老三每日会送来两次粗劣但管用的药汤和清水,偶尔还有些口感粗糙、勉强能补充体力的干粮饼子。他话不多,除了必要的交代,很少打扰。老陆则从未露面,只从吴老三偶尔的抱怨中,能听出是个谨慎甚至有些胆小的老修士,似乎对救回厉惊寒这个“麻烦”颇有微词,但也没坚持将她丢出去。
厉惊寒乐得清静。她将所有的心神都用于疗伤。每日除了服药进食,便是盘膝打坐,缓慢地、一丝丝地梳理着体内混乱的气机。
过程极其缓慢而痛苦。断裂的经脉需要以残存的法力小心翼翼地粘合、滋养;破损的脏腑需要生之匙命核那微弱却坚韧的生机一点点修复;侵入体内的阴毒、空间侵蚀等异种能量,则需以“寂灭之棺”的死寂道韵与“死之钥”烙印的权柄波动,缓慢地剥离、化解或强行“归寂”。
她不敢吸收太多外界的虚空能量,一来驳杂狂暴,难以转化,二来也怕引起船上两位低阶修士的注意。只能主要依靠丹药药力(虽然粗劣)和自身根源的缓慢恢复。好在身处虚空,“死之钥”烙印与“寂灭之棺”虚影能持续吸收到微量的、精纯的寂灭气息,这对稳定她的根本、压制异种能量至关重要。
大约七八日过去,她的伤势终于恢复到了两成左右。至少能够下床缓慢行走,神念也能勉强离体数丈而不至于剧痛昏厥。虽然实力十不存一,但总算不再是之前那般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一日,吴老三送药时,她尝试着问道:“吴道友,不知距离碎星港还有几日路程?”
吴老三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恢复速度有些惊讶,但还是老实答道:“快了,约莫还有三四天。你运气不错,路上没再遇到星尘暴或者盗匪。”
“碎星港……近来可还太平?”厉惊寒状似随意地打探。
“太平?”吴老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弄,“那地方啥时候太平过?散修、偷渡客、销赃的、打探消息的、躲避仇家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过最近……好像确实比以往更乱了些。”
“哦?为何?”
“听说星枢那边闹得厉害。”吴老三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底层修士对上层势力变动的本能警惕与八卦,“玄玑星主……就是星枢那个大人物,听说好像出事了,魂灯灭了!他手底下那帮人正抢得头破血流。百鬼楼的人趁机扩张,在好几个界域边缘跟星枢的巡逻队都干了几架,死了不少人。现在碎星港那边,百鬼楼的探子和星枢的密探都多了不少,气氛紧张得很。还有传言说,有更神秘的‘影子’组织的人也在附近出没,不知图谋什么。”
吴老三的消息来源显然有限,都是些流传在底层的、半真半假的传闻,但已经足以让厉惊寒勾勒出星枢周边大致的乱局轮廓。玄玑之死的消息果然已经传开,引发了预料中的动荡。百鬼楼和影子都在加紧活动。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特别消息?比如……有没有关于星枢高层其他人物的传闻?或者……有没有什么外来的、特别厉害的陌生面孔出现?”厉惊寒继续引导。
吴老三想了想,摇摇头:“星枢那些大人物离我们太远,具体的不清楚。不过……倒是有个挺邪门的传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概一个月前吧,有人在碎星港最乱的‘黑鼹鼠’街区,见过一个怪人。穿着打扮像是星枢的,但破破烂烂,身上死气沉沉的,眼神呆滞,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碑’、‘火’、‘指引’之类的胡话,修为好像不低,但神志似乎不清醒了。后来就再没人见过,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离开了。”
碑?火?指引?厉惊寒心中一动。这描述……隐约与她接受的寂之传承中的某些模糊意象有所关联。会是星枢内部与“寂”或“古道”相关的某个知情者,在变故中神志受损流落至此?还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线索太少,难以判断。
“多谢吴道友告知。”厉惊寒不再多问,将碗中药汤一饮而尽。
吴老三见她不再说话,便收拾了碗离开。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厉惊寒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句:“碎星港龙蛇混杂,你……好自为之。”便关上了门。
厉惊寒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伤势未愈,来历不明,还牵扯到劫修命案(虽然对方是咎由自取),一旦踏入碎星港那个泥潭,是福是祸,难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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