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宸四年夏,长安的热浪卷着朱雀大街的喧嚣,漫进皇城深处。太和殿朝会刚散,嫡长子李承烨身着东宫冕服,正与几位老臣商议江南赋税核查事宜,沉稳的语调、条理清晰的谋划,尽显储君风范。而次子李承睿则悄然退至偏殿廊下,目送老臣们离去,眸中闪过一丝不甘。
作为庶子,李承睿虽才华尚可,却始终活在嫡兄的光环下。他深知,仅凭自身实力难以撼动李承烨的储位,唯有借力——母族韦氏,自昊宸新朝建立后便暗中积蓄力量,韦氏父兄掌控着部分京畿卫戍权,正是他争权的最大依仗。
“殿下,韦国公已按计划备好礼单,只待夜深送抵几位大人府中。” 内侍低声禀报,递上一份清单。上面列着西域进贡的夜明珠、波斯琉璃盏、江南上等丝绸,皆是稀有珍品,更有韦氏暗中筹措的黄金千两,分装于十余个锦盒之中。
李承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划过清单:“告诉外祖父,务必隐秘行事,莫要留下把柄。尤其是御史大夫和吏部尚书,这两位是父皇倚重的重臣,若能拉拢过来,嫡兄的储位便摇摇欲坠。”
当夜,月黑风高,韦氏心腹乔装成商贩,将锦盒分批送抵几位关键官员府邸。御史大夫府门前,送礼人低声道:“此乃二皇子殿下与韦国公的一点心意,殿下深知大人清廉,只是感念大人为国操劳,聊表敬意。” 御史大夫望着珠光宝气的锦盒,眸色复杂,最终还是让管家收下,只吩咐“暂存库房,切勿声张”。
吏部尚书府则更为直接,韦氏长子亲自登门,除了礼单,还带来一句承诺:“若殿下他日登临大位,尚书大人的长子必能外放州府,执掌一方军政。” 吏部尚书沉吟片刻,颔首应道:“二皇子仁厚,老夫自当留意。”
消息很快通过监察院密报传入李承宇耳中。御书房内,李承宇捏着密报,指尖泛白,窗外的蝉鸣都显得格外刺耳。他想起赵无庸乱唐的教训,权臣乱政的根源往往始于内部权力失衡,如今皇子争权、外戚介入,正是大乱的前兆。
“嫡庶争储,自古有之,但勾结外戚、私送厚礼,便是触碰底线了。” 李承宇低声自语,玄铁拐杖重重叩击地面,“韦氏当年便曾依附赵无庸余党,如今又想借皇子争权扩张势力,真是贼心不死!”
次日,李承宇借商议西域商路防务之名,召见两位皇子。御书房内,李承烨依旧沉稳,详述商路安防的具体举措;而李承睿则略显局促,眼神躲闪,谈及关键问题时屡屡语塞。
李承宇目光扫过次子,沉声道:“睿儿,昨日韦国公府有大批财物流出,你可知晓?”
李承睿心头一慌,连忙跪地:“儿臣……儿臣不知,许是外祖父府中处置旧物吧。”
“处置旧物?” 李承宇冷笑一声,将密报掷于他面前,“夜明珠、黄金千两,这等‘旧物’,怕是要送进朝堂重臣府中?你以为勾结外戚、拉拢官员,便能动摇储位?”
李承睿脸色煞白,连连叩首:“儿臣知错!儿臣只是……只是不甘心居于人下,想为父皇分忧,并非有意勾结外戚!”
李承烨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息怒,二弟许是一时糊涂。如今大唐刚稳,内斗不可生,儿臣愿与二弟同心协力,共护江山。”
李承宇望着嫡子的宽和,又看向次子的惶恐,心中已有决断。他扶起李承睿,语气威严却带着告诫:“朕立嫡长,是为江山传承有序。你若真有才干,可在西域商路或江南民生上建功,而非钻营权谋、勾结外戚。韦氏若再敢插手皇子争储,朕必严惩不贷!”
随即,他颁下口谕:即日起,外戚不得干预朝政,韦氏父兄调离京畿卫戍岗位,赴地方任职;李承睿罚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参与朝堂议事。
韦氏得知消息后,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再公然妄动。李承睿经此教训,表面收敛锋芒,暗中却并未放弃,只是将争权的手段转向暗处——联络被李承烨核查过的江南士族,许诺他日登基后为其平反,继续积蓄力量。
御书房内,李承宇望着窗外的宫墙,心中清楚,这场嫡庶争权只是开始。外戚的野心、皇子的欲望,如同暗礁,随时可能颠覆昊宸新朝的稳定。他提笔写下“防外戚、固储位、安朝堂”九个字,贴于御案一角,与之前“防权臣”的警示相映成趣。
嫡庶之争的暗潮虽暂时平息,但权力的种子已然埋下。李承烨深知二弟的不甘与韦氏的野心,开始暗中培植自身势力;而李承睿则在闭门思过期间,谋划着更为隐秘的夺嫡之策。长安的热浪未消,朝堂的暗流却愈发汹涌,一场关乎江山传承的争斗,正在昊宸新朝的根基之下,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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