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即刻上前一步,躬身附和道:“主公此言甚是。当此巨变,我梁山、瓦岗当外示以静,内图以动。总体而言,我等当持守势,暂避袁曹锋芒,先稳固水泊防线为上。然,亦非全然不动。可遣精锐小队,化整为零,袭取曹操边陲防备空虚之所,夺其粮秣,缴其军械,如此既能充实我仓广军备,又不至引强敌侧目。更紧要者,可令阿墨、星月二人,将其训练出的特种人手,乔装分散,广布于许都、官渡、冀州各地,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情报网,将两军动向、粮草部署、人心向背等一切可用之资尽数收集,同时搜寻那些流散于乱世的能人异士,伺机招揽。”
“不错!”谢虎颔首,目光如电,扫过厅内众将,沉声下令道:“即刻传令下去:梁山本部,由赵云、华雄二人督练兵马,严加戒备,加固水泊营寨,谨防曹军、袁军或其他势力前来突袭;太史慈、黄叙二人,则负责整饬水陆兵马,扼守各处要道,以为战略策应,随时准备驰援或迂回包抄;后勤重任,便落于邓元觉、萧如玥二位肩上,当借这八百里水泊之天险,大肆囤积粮草军械,加紧操练新募士卒,务必确保军需无虞;贾诩与王诩先生坐镇中枢,贾先生统筹全局信息,时刻研判官渡战局走向,为我等制定应对之策;王诩先生则借山川地脉之利,进一步巩固梁山外围的阵法机关,增设陷阱暗哨,务必将这水泊打造成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一道道军令清晰有力,迅速传下。谢虎麾下这台日益精密的战争机器即刻高效运转起来,将士们各司其职,原本凝重的气氛中,渐渐透出一股蓄势待发的锐气。他亲传的十位弟子亦分散各处,或协助督练兵马,或参与情报传递,或加固防线,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这般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持续了数日,聚义厅内外皆是步履匆匆,唯有谢虎偶尔独处时,会摩挲着那枚半旧的玄鸟纹玉佩,望着许都方向出神,眉宇间藏着化不开的忧思。
就在这山雨欲来的压抑中,第三日晌午,厅外便传来了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步伐沉稳,落地有声,带着一股少年人的英气。紧接着,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师父!弟子们回来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厅门口,谢虎的九位弟子已然肃然而立,一字排开。他们虽个个风尘仆仆,衣衫上沾着旅途的尘土,却眼神明亮,精神抖擞,眉宇间透着久经历练的锐气与沉稳,与往日相比,更添了几分刚毅。
“师父!”大弟子古月轩率先快步上前,他身形清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领口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整洁挺拔。身后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獒,毛发蓬松,眼神灵动,紧紧贴着他的腿边,时不时抬头望向谢虎,露出温顺的神情。古月轩单膝跪地,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弟子接您密令,星夜兼程赶来。华山的剑招、剑术,以及师父您亲传的剑法,弟子已精研至第七重,紫霞神功亦有小成,内力愈发醇厚。只是……与华山旧宗的恩怨盘根错节,牵涉甚广,此番虽暂时化解了冲突,却未能彻底了断,仍需后续慢慢斡旋,方能毫无牵挂地追随师父左右。”话语间,虽有一丝对过往纠葛的怅然,但更多的是历经风雨后的坚韧与从容。
谢虎看着他,眼中露出几分欣慰,抬手虚扶道:“起来吧。你能将剑法与内功练至如此境界,已远超为师预期。旧怨之事不必急于求成,慢慢来,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古月轩起身,退到一旁。
“师父。”二弟子刘荆棘缓步上前,与古月轩的清雅不同,他虽衣着朴素,一身灰布劲装,却难掩眉宇间那份源自皇族血脉的高贵与冷峻,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他并未如古月轩般急切,只是微微躬身,动作间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礼仪风范,不卑不亢。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冷冽,如同寒泉击石,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弟子奉命,随沈师父(沈斓曦,谢虎的未婚妻)修习岐黄之术,疗愈伤病,同时兼修刀法。其间偶遇血刀门小姐,因一场误会起了纠葛,几番交手后,得蒙血刀门门主‘点拨’——”他嘴角勾起一丝几乎没有弧度的冷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无情刀意,弟子已融会贯通,阿鼻道三刀之精要亦初窥门径,挥刀之时,可引戾气加持,威力倍增。”
顿了顿,刘荆棘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蜷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此等刀法,戾气深重,出必见血,有伤天和,修习日久,恐会被刀意反噬,迷失心智。然,乱世之中,唯有杀伐之器,方能护己护人,亦是助力师父成就大业的利器。弟子……定当谨守本心,谨慎驾驭这份力量,不负师父期望,绝不滥杀无辜。”
他的汇报简洁克制,没有丝毫张扬,那份破落皇族后裔的孤高与所修习的冷酷刀法隐隐相合,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如寒梅傲立雪中,带着凛然的锋芒,却又坚守着内心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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