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一块湿透的黑布,紧紧蒙住叶辰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尖锐的刺痛终于撕开了这片粘稠的死寂,将他从昏沉中拽了出来。
痛感来自胸口,那里,最后一枚“痛者信标”正散发着微弱的温热,一股股精纯的丹液自动渗入他破败的经脉,勉强吊着他最后一缕生机。
他已在井底躺了三日。
他艰难地睁开眼,井口透下的天光微弱如线,刚好照亮了对面那片石壁。
曾经鲜红欲滴的血字已经彻底干涸,变成了暗沉的褐色,仿佛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然而,在那些血字周围,不知何时竟布满了无数细密杂乱的划痕。
那些划痕深浅不一,纵横交错,乍一看,像是顽童百无聊赖的涂鸦,可当叶辰的目光凝滞其上时,一种奇异的韵律感却从那混乱中浮现,那些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脑海中缓缓流动,隐隐构成了一部他从未见过的经文。
每一个笔画都充满了最原始、最质朴的力量,似乎在阐述着天地初开的某种法则。
他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回应这经文的呼唤,却只感到丹田处一片空空荡荡,灵力如退潮后的海滩,只剩下几近干涸的痕迹。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那枚作为晓组织核心的“心印密钥”,那枚维系着所有成员信念的信标,其与他心神的感应正在飞速消散。
不是被夺走,也不是被毁坏,而是一种……扩散。
就像一滴墨落入水中,它正在化开,从一个坚实的“点”,变成一片笼罩天地的“场”。
他明白了。
那一道划破天际的“声隙”,并不只是传递了他的声音,而是将“晓”的理念本身作为一颗种子,彻底抛入了天地共鸣的大潮之中。
它不再属于他,也不再需要他来掌控。
叶辰靠着石壁,牵动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很好……火种,本就不该由一人捧着。”他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就在叶辰于井底挣扎求生的同时,整个天下,正被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
月咏站在观星台上,雪白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她面前的玉盘上,来自各地的急报堆积如山。
北方的牧民部落传来消息,无数人在同一夜梦见了先祖之灵,那些先祖在梦中捶胸顿足,泪流满面,却一言不发,只是反复指着自己的喉咙,南境的渔村更是出现了奇观,有渔民在深夜出海,竟听见成千上万的鱼群在海面下用一种失传的古老语言低语,那声音汇聚成一股低沉的嗡鸣,反复诉说着同一句话:“海,要变了。”最离奇的是,各地深山中的妖兽一改往日互相厮杀的常态,纷纷走出领地,不约而同地聚集在那些乡野间不知何人所立的“无面神像”前,俯首跪拜,状极虔诚。
月咏不再试图去解析这些天机背后复杂的因果。
她知道,源头只有一个。
她收起玉盘,身影一闪,便已跨越千里,出现在永安村那口枯井之畔。
她没有试图进入井中,只是伸出纤纤玉指,凌空刻画。
随着她指尖的划动,一道道冰蓝色的符文凭空出现,如飞雪般悄然融入井口周围的空气中。
这是“霜语结界”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最精妙的一道。
她对身后的亲信低语:“此界,不阻其声,只护人心。让该听见的人听见,让承受不住的人,只当是一场风。”
当夜,月咏独自立于井畔,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霜。
忽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那声音虚弱而遥远,却清晰无比,正是叶辰。
“若我走不出去……就让孩子们,接着画没脸的神。”
月咏闭上双眼,风吹动她的发丝,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她没有开口,同样以心念回应,那意念穿透了结界,落入深井之中。
“我会让他们记得,第一个敢对神说‘轮到你了’的人,叫叶辰。”
风暴的另一端,小南正率领着她的“哑锋队”穿行在广袤的七省之地。
她接到的命令是巡查异动,而她所见的,比任何密报都更加触目惊心。
多地爆发了一种被称为“言疫”的怪事。
整个村庄、整个城镇的百姓,会在某个清晨醒来后,突然集体失语,任凭如何张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恐慌仅仅持续一日,到了第二天,他们又能开口了,但口中说出的,却是一种他们从未学过的古老方言,甚至有人能流利地吟诵出妖族的诗篇。
地方官府被这诡异的景象吓破了胆,立刻出兵封锁村庄,要将这些“病患”尽数焚烧。
小南带人赶到时,官兵正要点火。
她没有半句废话,手中纸刃翻飞,瞬间破开闸门,立于惊恐的村民与官兵之间,声音清冷而坚定:“这不是病,是醒。”
她在每一个发生“言疫”的村庄,都留下了一本《千言集》的副本,那是晓组织收集天下万种语言编纂而成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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