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过广场,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千颗心脏灼热的跳动。
仪式开始了。
叶辰站在寒镜池边,脱下了那身象征着神秘与距离的黑袍,只着一身最寻常的粗布短打,像个田间劳作的农夫,又像个即将上路的苦行者。
他裸露的左臂上,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渗出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那是他为这场仪式付出的代价。
他环视着一张张或激动、或恐惧、或麻木的脸,声音平静而清晰,穿透风声,送入每个人的耳中:“今晚,这里没有领袖,没有救世主。只有说话的人,和愿意听的人。”
话音落下,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断火刃的残片,在阴沉天光下闪烁着黯淡的、属于凡铁的光芒。
他没有自己握着,而是径直走向人群前列那个来自青阳镇的男孩。
男孩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被强行灌下神药的记忆如梦魇般纠缠着他。
叶辰将冰冷的刀片塞进男孩温热的手中,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
“你不是这场仪式的观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是今晚的执刀人。用它,切开虚假的慰藉,留下真实的疼痛。”
男孩的呼吸一滞,紧紧攥住了刀柄。
就在此刻,月咏双手结印,口中吟诵着古老的咒文。
一股无形的太阴之力自她身上弥散开来,引动了整座寒镜池。
那万年不起波澜的池水开始蒸腾,化作浓郁而不散的白雾,缓缓升起,在广场中央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环形的、流光溢彩的幕墙。
雾气之内,光影变幻,仿佛能映照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第一个走上前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母亲,她颤抖着伸出手,触摸那片冰冷的雾墙。
“我……我每晚都梦见我的孩子,”她泣不成声,“梦见他被一道金光接走,说那是神选。我一边哭,一边骄傲,可我心里好怕……我怕他再也回不来了。”
她话音刚落,雾墙之上光影扭曲,竟真的浮现出一个孩子在金光中挣扎哭喊,而地面上的母亲却跪地叩拜的画面。
那画面如此真实,不加任何修饰,将一个母亲的爱、虚荣与恐惧赤裸裸地剖开,暴露在千人眼前。
接着,一个独臂的战士走上前,他低吼着,像是要把肺腑都吼出来:“我的兄弟!为了守护神像,他把自己浇满了火油!他说那是荣耀!可我看见了,他点火前,眼睛里全是后悔!”
雾墙上,烈焰冲天,一个年轻的士兵在火中扭曲,他的呐喊不是赞歌,而是最凄厉的惨嚎。
人群开始骚动,那些深埋心底,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记忆,此刻被一一翻出。
最令人窒息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僧。
他步履蹒跚地走到雾前,双手合十,老泪纵横:“贫僧……曾亲手将一个质疑教义的弟子活埋于后山。我告诉自己,那是为了铲除异端,稳固信仰……可我日日夜夜都能听见,他在土里喊我‘师父’……”
雾墙上的画面变成了不见天日的黑暗,只有一双年轻而绝望的手在刨着泥土,徒劳而无力。
善与恶,虔诚与残暴,在这一刻失去了界限。
所有人都只是被恐惧和谎言扭曲的可怜人。
终于,轮到了那个手持断刃的男孩。
他一步步走向光影幕墙,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全场的目光聚焦于他,他是所有苦难的缩影。
他颤抖着举起那枚短刀残片,锋利的刃口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血珠渗出,滴落进弥漫的雾气之中。
就是这一滴血,仿佛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整片环形幕墙轰然炸亮,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之前所有零碎的画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幅宏大而血腥的远古画卷——那是在万年之前,第一位试图挣脱信仰枷锁的“不完美的主宰”,被他的信徒们用十二根光钉钉死在祭坛之上。
他的姿态,他的眼神,信徒们脸上的狂热与迷茫,甚至连天空阴沉的颜色,都与今日寒镜池广场的场景,惊人地重合!
历史的循环,在此刻被血淋淋地揭示。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晓组织总部的观星高塔上,小南猛地抓住了栏杆。
她看到,北方极渊的天际,那道维系了万年的、象征着“神”存在的极淡金线,如同即将燃尽的香火,正在一寸寸地飘散、变薄!
“快!测算共振频率!”她厉声喝道。
一旁的影工双手在仪器上疯狂操作,泪水夺眶而出,声音狂喜又悲怆:“频率……‘神格种子’的共振频率正在衰减!部长,不是被压制,是……是主动瓦解!是构成它的信仰源头在崩塌!它们……它们撑不住了!集体性的……不再渴望救世主了!”
话音未落,广袤大陆之上,七十二座隐秘的古祭坛同时闪过最后一丝微光,随即彻底熄灭。
贯通地脉、吸食了人间万年信仰的能量链条,在这一刻,应声断裂!
仪式已至尾声,寒镜池广场的光芒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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