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观星殿主殿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那悬浮的周天星辰运行图在无声地流转,昭示着外界星空的变迁与那“流浪星宫”在无尽虚空中的漂泊。
玉衡子的话如同重锤,敲碎了小马最后一丝置身事外的幻想。他不是偶然被卷入的旁观者,而是被“心印碎片”选中的,深陷于这场延续了数千年的古老博弈中的关键棋子——或者说,执棋者之一。
“下一步?”玉衡子看着眼神已然坚定的小马,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仿佛早就预料到他的选择。“你的决心是第一步,但要触碰‘流浪星宫’,你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指向那立体星图中被混沌玄黄光芒笼罩的核心区域:“那里是星宫的‘控制中枢’,也是污染与净化力量交锋最激烈之处。心印碎片是钥匙,但若持钥者本身不够强大,未等开启门户,便已被那交织的力量撕碎,或……被邪魔之力侵蚀心智,沦为只知毁灭的傀儡。”
小马沉默。他亲身感受过落星湖邪灵的恐怖,那还仅仅是一缕逃逸的魔念。星宫本体的污染,可想而知。与玉衡子的一战,也让他清楚自己与真正强者之间的差距。
“你需要变得更强。”玉衡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仅仅是内力的积累,招式的精妙,更是对星辰之力的感悟,对自身‘道’的明确,以及对心印碎片力量的更深层次融合。”
他转身,走向大殿一侧那座刻着“炼器坊”字样、却被强大禁制封锁的偏殿门户。他并未尝试开启,而是双手再次结出复杂古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精纯的玉清真气混合着某种独特的权限波动,注入那门户的禁制之中。
禁制光芒流转,并未完全散去,却在门户旁边,悄然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能量漩涡。一股比主殿更加浓郁、更加狂暴的星辰之力从中逸散出来,其中还夹杂着金石交鸣的幻听和灼热的气息。
“这是我守碑人一脉的‘引星池’。”玉衡子侧身让开,“并非真正的池水,而是一处引动周天星辉、混合地脉火力,用以淬炼肉身、凝练神魂的秘地。寻常弟子,需立下大功,经长老首肯,方有机会进入片刻。你非我脉弟子,但情况特殊,我可为你开启一次。能否承受其中星火锻体之苦,能收获多少,看你自身造化。”
他看向小马,眼神深邃:“提醒你,星辉淬体,痛苦远超你之前所受任何伤势,如同刮骨熔魂。而且,你身负雷火内劲与心印碎片,属性与星辉并非完全相合,其间冲突,凶险更甚。一旦支撑不住,轻则经脉尽毁,重则神魂消散。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小马看着那能量漩涡,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又隐隐渴望的力量波动,没有任何犹豫。
“我进去。”他声音平静,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厌倦了被动,厌倦了在危机面前感到无力。想要掌控命运,就必须拥有足以打破枷锁的力量!这点痛苦,与任人宰割相比,算得了什么?
他迈步,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能量漩涡。
“嗡!”
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眼前并非想象中的熔炉景象,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璀璨星辉和暗红色地脉火力交织而成的浩瀚海洋!身体瞬间被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脉,都仿佛被无数烧红的针尖穿刺、被无形的巨锤锻打!
更可怕的是那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冲击!狂暴的星辰之力如同冰冷的瀑布冲刷着他的意识,而灼热的地脉火力则如同烈焰炙烤着他的神魂!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与他本身的雷火内劲、心印碎片之力产生剧烈的反应!
“呃啊——!”
纵使以小马坚韧无比的意志,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要被彻底撕碎、熔化!皮肤表面瞬间崩裂出无数细密的血口,却又在星辉的滋养下迅速愈合,然后再次崩裂!周而复始,如同永无止境的酷刑!
他猛地咬紧牙关,几乎将牙齿咬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导引归元诀”的心法!不能硬抗!必须引导!梳理!化为己用!
他强行凝聚几乎要溃散的精神,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控一叶扁舟,开始艰难地运转法诀。他不再试图去区分哪些是星辉,哪些是地火,哪些是自身内力,而是将它们统统视为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洪流”,以“导引归元诀”为纲,以自身顽强的意志为舵,引导着这股洪流,按照特定的路线,在体内进行着无比凶险的周天循环!
每一次循环,都伴随着粉身碎骨般的剧痛,但也有一丝丝精纯至极的星辰之力和地火精华,被强行剥离出来,融入他的内力,淬炼着他的经脉、骨骼、脏腑,甚至……灵魂!
他的内力开始发生质变,原本至刚至阳的雷火特性中,融入了一丝星辰的浩瀚与冰冷,又多了一份地火的灼热与沉凝。三种力量在心印碎片那混沌包容的特性调和下,并未互相抵消,反而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融合、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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