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号,底层船舱。
阴冷。
潮湿。
血腥味跟铁锈味混在一起,呛得人犯恶心。
西厂的临时审讯室就设在这。
铁链吊着一个倭寇头目。
他浑身是血,白骨都从伤口里翻了出来。
人却在笑。
笑声嘶哑,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刮得人耳膜生疼。
“就这点。。。手段?”
生硬的大明官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砸。
他那股子轻蔑劲儿,比他身上的伤口还扎眼。
“你们西厂的名头。。。听着吓人。”
“怎么动起手来,跟娘们儿挠痒痒似的?”
旁边的小禄子,脸都青了。
他手下两个最能折腾人的校尉满头大汗。
一个时辰。
能用的招,全使遍了。
烙铁烫下去,那倭寇咬碎了牙,就是不吭声。
钢针扎进指甲。
他反倒睁大了眼,死死盯着人笑。
一块滚刀肉。
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公公,这狗东西骨头太硬,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一个校尉擦着汗,声音都是虚的。
小禄子一脚踹在木箱上。
砰的一声闷响。
“废物!”
他压着嗓子骂,眼睛熬的通红。
这是他接管西厂以来,头一回碰上这么个硬茬。
殿下那边还等着信儿。
再拖下去,他这张脸没地方搁。
“继续用刑!他骨头不是硬吗?那就给咱家一寸寸的敲碎!”
小禄子发了狠。
帘子一掀。
“都住手。”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很平静。
朱见济走了进来。
郭勇跟在后面。
舱里的血腥气让郭勇眉头拧成了死结,小禄子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殿下,这地方脏,您怎么来了?”
朱见济摆摆手让他起来。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那个还在冷笑的倭寇头目。
看了几息。
“刑具,都拿走。”
他吩咐。
“殿下,这。。。”
小禄子傻了。
“拿走。”
朱见济的口气不许人反驳。
校尉们不敢磨蹭,手忙脚乱的把那些带血的瓶罐和铁家伙都收了。
“去,打一盆干净的热水,拿些烈酒和干净麻布来。”
他又吩咐。
这一下,不光小禄子和郭勇,连吊着的倭寇头目脸上的讥笑都僵住了。
困惑。
很快,东西拿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傻了。
朱见济卷起袖子,拿起一块泡了烈酒的麻布,走到倭寇头目面前。
“你做什么?”
倭寇头目绷紧了身子,铁链哗啦作响。
朱见济不理他。
他用麻布,一点一点,用很轻的动作擦他身上最重的一处刀伤。
烈酒一沾上翻开的皮肉,那滋味比刀子割还难受。
倭寇头目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额头青筋暴起,牙关死死咬住,汗珠子往下滚。
这是一种新的折腾人的法子?
可朱见济的动作没有半点折磨人的意思。
清洗,上药,包扎。
他做的很专注,很细致,倒像个老郎中。
一套活干完,倭寇头目身上几处吓人的伤口,都被处理好了。
“把他放下来。”
朱见济又说。
校尉们把他从刑架上解开,他腿一软,瘫在地上。
“再给他端碗热肉汤,一壶清酒。”
热汤和酒很快送来。
肉香和酒香一下就冲散了舱里的血腥味。
倭寇头目盯着眼前的汤和酒。
彻底懵了。
审讯?
这是在款待他?
这位大明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都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
朱见济挥了挥手。
“殿下!不可!”
郭勇一步窜上来,拦在前面。
“这贼寇凶得很,万一伤了您。。。”
“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怎么伤我?”
朱见济笑了下。
“放心,我有数。”
郭勇和小禄子对视一眼,还是不放心,但太子的命令不能不听。
“我跟郭将军就在门外,殿下您有任何动静,喊一声就成。”
小禄子躬身说完,带人退了出去。
舱门关上。
里面只剩朱见济和那个倭寇头目。
朱见济在小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倒了一碗酒,跟肉汤一起放在倭寇头目面前。
“喝吧,暖暖身子。”
他开口了。
说的是倭国话。
流利的不像话,甚至还带了点九州那边的土腔。
倭寇头目浑身一震,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他猛的抬头。
一双凶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朱见济,就跟见了鬼一样。
“你。。。你。。。”
他嘴唇抖着,说不出一句整话。
朱见济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
“你是九州平户岛的人吧?”
“我听说那里的渔港,春天一到,码头边的樱花就开了。”
“风一吹,就是一场粉色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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