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京城落了冬。
连着几场大雪,紫禁城跟水洗过一样,铅灰的宫墙都泛着光。
东宫,暖阁。
屋里炭火烧的旺,人身上的热气比炭火还旺。
朱见济摆酒,一是庆新政顺当,二是贺“无畏号”扬威。
坐着的没外人。
于谦。
沈炼。
李泰。
还有郭勇。
都是他的心腹。
“殿下,末将再敬您一杯!”
京营都督郭勇人逢喜事,一张黑脸膛喝的通红,端着酒杯,嗓门跟打雷一样。
“您是没看见,西苑阅兵后,九边那帮老总兵,现在见了我,一个个跟孙子见了爷似的,客气的很!以前他们鼻孔看人,现在见了末将,那腰哈的,差点没折了!我这心里,舒坦!”
郭勇一说完,满屋子都笑疯了。
新上任的格物院大学士李泰,平时是个闷葫芦,今天也喝多了,脸红的像猴屁股。
“郭将军这话不对!要我说,最舒坦的是我们格物院!”
他学郭勇的样子站起来,舌头都大了。
“殿下,以前翰林院那帮老东西,见了我都躲着走,嫌我们这些‘匠人’身上有穷酸气。现在倒好,天天有人追着我屁股后头,一口一个‘李大学士’!嘿,那滋味,带劲!”
他这话一说,连于谦都捻着胡子,笑出了声。
沈炼指着他直摇头。
“德润,别没大没小的。这都是殿下的功劳,我们就是跟着捡了点便宜。”
他举起酒杯,冲着朱见济。
“殿下,军改定了,新学要兴,国库也满了,强军有了。我大明的好日子,就在后头!臣,敬殿下一杯!”
于谦慢慢站起来,一张老脸全是激动,端酒杯的手,稳的像块石头。
“是啊,内患平了,外敌也怕了。殿下,您才九岁,就给我大明打下了百年的根基。我活了大半辈子,能碰上殿下这样的主子,死了也值。”
“老臣,敬殿下!”
朱见济也站起来,端着酒杯,那张脸上稚气还没褪干净,人却稳的吓人。
“各位,大明能有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伙拼了命,熬了不知道多少夜换来的。这杯酒,我敬大家。”
“也敬这个。。。就要来的新世道。”
众人轰然叫好,一饮而尽。
屋子里,酒气混着暖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酒酣耳热的时候,一个小黄门贴着墙根滑了进来,凑到朱见济身后的心腹太监小禄子耳边,飞快的说了几句。
朱见济瞥了一眼。
小禄子的脸,瞬间就白了。
那种白,是见了鬼的白。
他注意到,小禄子听完话,猛的朝自己看了一眼,眼神乱飘,又飞快的低下头。
朱见济端杯子的手,停了一瞬。
他放下酒杯。
站了起来。
“诸位先生稍坐,孤有些内务要处理,去去就回。”
于谦他们没多想,都起身拱手。
朱见济走出暖阁。
门一关,那股热乎气瞬间被外头的冷风吹散。
小禄子早就在廊下等着,一见朱见济出来,赶紧躬着身子迎上来,那张平时笑眯眯的脸,这会儿绷的死紧,嘴唇都在抖。
“什么事这么慌?”
朱见济的声音很平。
他越是平淡,小禄子心里越是长草。
小禄子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声音压的死死的。
“殿下。。。西厂。。。西厂那边。。。挖出来一个。。。天大的瓜。”
“这瓜太大,奴才。。。奴才不敢耽搁,更不敢在里头嚷嚷,怕扫了先生们的兴。”
瓜,是朱见济教他的黑话。
小瓜,是朝堂八卦。
大瓜,是抄家灭门的罪证。
能让小禄子用上“天大的瓜”来形容,朱见济的脸,一下就冷了。
“带路。”
他只说了两个字,甩了下袖子,往书房走。
。。。
东宫,密室。
这地方朱见济专用来处理见不得光的事,一年到头没太阳。
一盏孤灯,把两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扯的又长又怪。
密室中间的长条案子上,只放着一个牛皮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卷宗。
小禄子的手抖的厉害,一层层揭开。
里头的不是什么账册,也不是供词。
是一张巨大的地图。
用羊皮和丝绸拼起来的。
“殿下,这是整合了曹吉祥那些逆党老窝里抄出来的所有密档,还有钱枫那条线上抓来的海商,账房的口供,最终拼出来的东西。”
小禄子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指着那张泛黄的,带着海腥味的地图。
“它不是几个人的罪证,也不是一个家族的罪证。”
“它是一张网。。。一张趴在我大明身上吸血的网!”
小禄子的手在地图上划过去,声音越来越冷。
“殿下您看,这张网,是江南那些书香门第的士绅大族牵的头,他们出关系,当靠山;在由福建,广东那些大海商出船,出人;地方上的卫所军头和布政司的官,就给他们开门,保着他们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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