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里的气氛很怪。
油锅炸了。
又被冰水瞬间浇透。
那些从九边卫所来的武将,还呼啦啦跪在地上。
一个个激动到发抖,脸上的狂热还没退下去。
军改。
在他们眼里,这是捅破天的大事,是掘他们祖坟的祸事。
可太子殿下硬是把这件祸事,说成了一场泼天的富贵。
以工代兵。
以商养兵。
进工厂,下南洋,修官道。
每一条路,都比他们窝在卫所里喝兵血,克扣军饷有奔头。
之前,他们怕太子。
现在,他们服。
是打骨子里往外冒的敬畏和服气。
另一边,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文官,一个个脸色发白,嘴唇紧闭。
胸口像是被人捶了一记闷拳,半天没喘过气。
太子殿下那套算账的逻辑,他们反驳不了。
那套以工代兵的组合拳,他们想都想不明白。
他们第一次尝到了无力的滋味。
在这位九岁的殿下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经义文章,祖宗之法,全都成了笑话。
整个朝堂被劈成了两半。
泾渭分明。
龙椅上,景泰帝朱祁钰看着这一切,胸膛里那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还没过去。
他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收尾。
朱见济,又动了。
他压根就没想让这帮大臣歇口气。
少年太子上前一步,从袖中又掏出了一本奏疏。
这个动作,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死了。
还来?
“父皇。”
朱见济的声音依旧清朗。
“儿臣还有一本奏。”
朱祁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儿子,就是这股趁热打铁的狠劲,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讲。”
他只说了一个字,身子却前倾,摆出了全力支持的架势。
“儿臣以为,军改新政,关乎国本,要确保推行,必须有强力的衙门来保驾护航。”
朱见济高举奏疏。
“因此,儿臣奏请,将格物院正式升格,与六部同级,定名为格物总院!总领天下一切营造,矿冶,军工,教育等事宜!其院中官吏,享朝廷正式品级俸禄!”
“同时,正式确立西缉事厂之衙门地位,掌监察百官,缉捕不法,收集天下情报之权!其一应开销,不走户部,由内帑直领!”
这两条一说出来,朝堂上的官员们,反倒松了口气。
还以为又是什么捅破天的大事。
原来是给太子爷自己的两个私设衙门要个名分。
这事儿,没法反对。
谁都看见了,平定宫变,靠的就是格物院造出来的神兵利器。
挖出那帮国贼,靠的就是西厂的雷霆手段。
现在军改马上要推行到全国,那些被动了奶酪的地方势力,肯定要闹幺蛾子。
没有西厂这把快刀悬着,新政一个州府都走不出去。
就连于谦和沈炼,都挑不出错来。
“准了。”
朱祁钰都懒得看底下人的脸色,直接就拍了板。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儿子搞的这些新东西,才是真正能让大明硬起来的玩意儿。
眼看这事就要过去,文官们提起的心刚刚放下。
朱见济的下一句话,却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天灵盖上。
“父皇,既然格物总院总领国之重器,事关江山社稷,那帝国的最高中枢内阁,也理应有通晓格物之道的人才参与其中。”
“否则,庙堂诸公皆为圣人之学出身,于实务一道终有隔阂。他日若议事,事关营造兴修,军备火器,无人能决,岂非耽误国事?”
他的话说到这,包括于谦在内,所有人心头都是一跳。
但他们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内阁,是票拟军国大事的地方,里面坐的全是饱读诗书的翰林词臣。
可要真让他们讨论怎么造一门火炮,怎么修一座水坝,他们确实抓瞎。
“所以。”
朱见济抛出了那颗真正的,足以炸毁整个朝堂的惊雷。
“儿臣奏请,于内阁之中,增设格物院大学士一职!”
“并提名现任格物院院长,李泰,出任此职!”
轰!!!
如果说刚才废除卫所是晴天霹雳。
那这一句,竟然是天塌了。
奉天殿里,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心脏狂跳的闷响。
所有文官,都用看疯子的目光,死死盯着丹陛上那个一脸平静的少年。
李泰?
那个只知道摆弄瓶瓶罐罐,跟工匠厮混在一起的家伙?
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出身平民的匠人?
让他入阁?
跟他们这群历经乡试,会试,殿试,千军万马杀出来的天之骄子,平起平坐?
一起商议国之大事?
“荒唐!简直是荒唐!”
死寂过后,是一个苍老到发颤的嘶吼声。
翰林院掌院学士,年近古稀的宿儒,赵贞吉,浑身抖的厉害,猛的从队列里冲了出来。
他没哭,也没骂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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