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
京城。
一场春雨刚过。
空气里一股子泥腥味,混着新芽的清香。
只是东宫里的气氛,半点没有雨过天晴的亮堂劲。
朱见济亲手画的“大明粮票”样稿,摊在桌上。
图案精美。
水印繁复。
旁边还拿小楷写满了防伪的门道。
这玩意要是成了,整个大明边军的后勤都得跟着变天。
但现在,它就是一张废纸。
“殿下,户部的孙侍郎今天又上本了,还是那套嗑,哭穷!”
小禄子气的直跺脚,捏着嗓子学孙侍郎那副德行。
“说什么‘国库空虚,仓禀告急,太仓鼠患,入不敷出’。。。总之就是一个铜板都挤不出来。奴婢看他那满面油光,肥头大耳的,哪点像国库空虚了?分明是他家的钱窖快塞不下了!”
朱见济脸上没啥表情,只拿手指头沾了点茶水,在桌上一下一下的画着个“魏”字。
“户部是没钱。”
“但他们是不敢有钱。”
“孤这位魏国公,手伸的太长了。”
魏国公徐承宗。
旧勋贵集团的头儿。
这帮人,靠着祖宗的军功,在大明朝堂盘了上百年,根扎的死死的。
他们的田产,庄园,铺满了天下,朝里过半的官,都跟他们沾亲带故。
朱见济的粮票新政,就是要从这帮人嘴里抢食。
他们自然不会干看着。
户部,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第一道墙。
“殿下,还不止。”
沈炼在边上补了一句,脸也绷着。
“下官已经查明,京城几家最大的粮商和钱庄,背后都有魏国公他们的影子。他们私下里打了招呼,只要是东宫的项目,一概不接。这是要釜底抽薪,从根上断了咱们的财路。”
这才是真家伙。
杀招。
没启动的钱,没商号跑腿,粮票就是个屁。
这就是阳谋。
光明正大,让你抓不到一点错处。
旧勋贵的能量,在这场没见血的仗里,露出了獠牙。
朱见济画完最后一笔,笑了。
“他们以为,堵了官道和商路,孤就没路走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宫墙外头的天。
“这条路不通,那孤就自己,重新开一条路出来!”
“小禄子,备驾。”
“孤要去见父皇。”
乾清宫,御书房。
景泰帝朱祁钰正批着奏折,愁得眉心都能夹死蚊子。
粮饷。
粮饷。
又是他娘的粮饷。
九边军镇催粮的折子,跟雪片似的飞来,可户部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他这个皇帝当的,憋屈。
“父皇还在为国库的银子发愁?”
朱见济声音脆生生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济儿,你怎么来了?”
朱祁钰看见儿子,脸上才挤出点笑模样,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叹了口气。
“还不是那些军国大事。你提的粮票法子虽好,却要大笔银钱做本钱,户部那帮老东西。。。唉。”
“父皇。”
朱见济仰起头,眼睛里像有星星。
“户部没钱,不代表咱家没钱啊。”
“哦?”
朱祁钰来了精神。
“这话怎么说?”
“父皇,儿臣问您,京郊的皇庄,江南的织造坊,宫里的御用监,这些家当,是不是都在父皇的内帑名下?”
“是啊。这些都是太祖爷留下的皇室私产,不归户部管。”
“那这些产业,如今是赚是赔?”
朱祁D的脸,一下就垮了。
“十个里面,倒有九个在赔钱。管事的太监和内官们层层扒皮,中饱私囊,账面上永远都是亏的。”
“这不就结了!”
朱见济一拍小手,兴奋的像个发现了新玩意的孩子。
“既然咱们自己干不好,为什么不让会干的人来干呢?咱们把这些产业,‘包’给民间那些最会赚钱的商贾去打理!”
“承包?”
朱祁钰头回听这词。
“对!承包!”
朱见济来了劲头。
“父皇您想,比如一个织造坊,咱自己干,一年亏一百两。现在咱们把它包给一个大商人,跟他讲好,他出人出钱,管生产管卖货。每年,他必须上交三百两的利钱给内帑。多赚的,是他的本事。这么一来,咱们一进一出,里外里就多了四百两!一个织造坊是四百两,十个呢?一百个呢?”
朱祁钰的呼吸都重了。
他不是傻子。
这个账他会算。
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这能行吗?让商贾来经营皇家产业,不合祖制啊。。。”
他还是有点拿不准。
“父皇,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眼睁睁看着祖宗的家业被一帮硕鼠蛀空,就合祖制了?”
朱见济小脸一板,满是心痛。
“再说,咱们只是把经营权包出去,地契房契这些根子,还牢牢攥在咱们手里。他们只是给咱皇家打工的!赚来的钱,咱们拿去充实内帑,去犒赏三军,去推行粮票!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利国利民!谁敢说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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