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电子锁识别指纹成功的轻微“嘀”声，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七鱼立刻从深陷的沙发里坐直了些，下意识地快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角碎发。
是苏婉清回来了。
她穿着一件面料挺括、剪裁极佳的浅灰色长款风衣，衬得她本就高挑的身形愈发利落，脸上带着一丝从外面带来的、秋夜的清冷气息。
她弯腰换鞋，目光扫过开着电视、光线闪烁的客厅以及蜷缩在沙发上的七鱼，语气平淡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还在看这些？舆论炒得够热。”
“嗯，”七鱼应了一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低，新闻主播激动的声音瞬间变得模糊，“随便看看，了解一下……进展。”
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苏婉清将风衣挂进玄关的衣帽间，里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羊绒针织衫，勾勒出优美的颈部线条。
她走到沙发边，没有立刻坐下，只是站着，双臂环抱，冷静地看向屏幕。
此刻新闻画面正给冰封舱一个长时间的特写镜头，厚厚的、泛着幽蓝光泽的冰层下，那个修长、流畅、充满非人美感的轮廓在专业打光下若隐若现，鱼尾的线条清晰可辨。
“各方势力博弈妥协的结果罢了，不过总算达成了表面的一致，先把仪式进行下去。”她评论道，语调没有什么起伏，随即转向七鱼，目光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感觉怎么样？我是说，你自己。”
七鱼知道她问的不是对新闻的看法，而是自己身体和精神的真实状态。
她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小腹，那里传来的坠痛感比前几天更明显了：“还……还好。就是有点静不下心，心里慌得厉害。”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部分坦白，毕竟在苏婉清过于敏锐的洞察力面前，完全隐瞒是徒劳的，“而且……总觉得那边，北极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一样。”
她没敢详细描述那夜在海底接收到的具体意念内容，那种超自然的体验难以解释，只能归结为一种模糊的“呼唤”感。
苏婉清点了点头，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了然的光芒，但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一下。
“这种反应不算意外。如果你们确实是同源……或者说，拥有某种超越现有科学解释的生命联系，在这种全球聚焦、能量场可能被极度激化的特殊时刻，产生超越距离的共鸣或感应，是可能存在的一种现象。”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撩开百叶窗的一角，锐利的目光向下扫视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一切看似如常，但七鱼知道，以苏婉清的风格，她肯定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一步加强了公寓周边乃至整个区域的安保等级和监控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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