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把镜头对准家属集体鞠躬的剪影,轻声旁白:
“家人们,看见没?这就是——
‘时间缝好了,人就能安心闭眼’。”
弹幕罕见地静止三秒,随后一排排灰色的小字整齐滑过:
“时间安息。”
“钟表大师,一路准点。”
“3500哥,辛苦了。”
#时间已归案#瞬间登顶热搜第一。
陈鹏站在角落,手里的死亡证明“非正常猝死”五个字被划掉,改为:
“死因:时间缺失,已修复。”
他抬眼看吴拾,眼神像看一座会走路的物理定律,笔尖哆嗦半天,最终只写下一句:
“鉴定人:吴拾?”
那个问号留在纸上,像给官方档案留一个永远解不开的bug。
周野队长把警帽摘下,冲吴拾敬了一个算不上标准、却足够郑重的礼:
“吴师傅,您让老爷子闭眼,也让我们刑警——第一次对‘时间’立案。”
吴拾没回礼,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
“时间不是凶手,是证人。
它今天作证,
被偷的七秒,已回家。”
他转身,灰夹克下摆被冷气吹得微微鼓起,像一面懒得招展的旗。
停尸房门缓缓合上,灯管最后晃了一下,终于停住。
身后,不锈钢台上的老人面容安详,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
仿佛在说:
“七秒已回,表盘归位。
剩下的滴答,世界自己保管。”
……
16:45。
修复室门口那棵老银杏一抖,一片金黄啪地贴在挡风玻璃上。
姜早推开车门,朝车里晃了晃手机:“我先去给设备消毒,你们俩慢慢学术对接!”
最后四个字拖得老长,像给空气划了道警戒线,随后一溜烟跑远,红色橡胶手环在腕上晃出一道弧线。
车里,清晚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敲着仪表台,指背绷得发白。
“52Hz的频率,原理?”
她开口,是惯常的命令句,尾音却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刀口向外的锋利,反而像绷紧的弦松了半分。
“数据不会撒谎。你让一条莫比乌斯环自己把自己解了,相当于让薛定谔的猫把箱子啃了再跳出来。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范畴。”
“所以?”吴拾指腹摩挲着暗金晶石,声音低淡,“你打算给我颁诺贝尔物理学奖,还是继续骂我神棍?”
清晚咬了咬后槽牙,侧脸在窗外闪过的白光下显出一线罕见的无措。
她深吸口气,换档:
“听着,神棍。”她声音压低,却不再用“神棍”当贬义词,更像一个内部代号,
“我不会拜神,也不会拜你。但今天——”
她抬手,用指尖点了点自己左腕,玄鸟胎记仍在微微发烫,
“——我的公式被你撕了页。
这一页,我暂时补不回来,所以我允许你在我模型里留个X变量。但X得有边界。”
“边界是给圆用的。”吴拾侧头,语气倦淡,
“时间不是圆,是螺旋。
你每走一圈,都高一层。
高到圆规够不着,自然就看见边界外面还是边界。”
两人沉默三秒。
清晚侧眸,眼尾挑成一把薄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吴拾陷在椅背,倦意顺着窗外交错的光影淌下来:
“今天之前,是你看不起的殡仪馆小工。
今天之后,依然是。”
清晚深吸一口气,眸光一瞬不瞬: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给一个我能接受的,一个让你甘愿锁在殡仪馆阁楼,不溢出到活人世界的理由。”
吴拾目光从窗外收回:
“傻丫头,宇宙很大,大到所有的异常都能找到它的容身之所。
而我的容身之所,就在生死之间。
那里最安静,也最能看清……看清我自己还像个人。”
清晚抬眸,声线仍维持着雪色的平静,尾音却藏了一寸裂瓷。
“看清什么?人性的脆弱?
还是像今天这样,你只想欣赏我们这些凡人,在你的维度里跌跌撞撞,供你下酒?”
她说的每个字都削成薄片,飞出去,割的却是她自己。
吴拾低低笑了一声,像在笑夜风,又像笑自己:
“是看清‘秩序’。
你们在资本市场建立的秩序,科学家在实验室追求的秩序,甚至……
时序裁缝们用剪刀维护的秩序,都太新,太脆弱了。”
他声音沉下去,带着万年尘埃的重量:
“而我, 只想守着生命本身的尊严。无论它是喘着气,还是已经凉了。”
一句话,像撬棍捅进清晚的胸口,所有公式、模型、防火墙哗啦碎了一地。
漫长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再次开口,声线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缴械:
“……所以,你把自己钉在生死之间,给所有算不透的‘真实’,守灵?”
吴拾抬眼,眸色深得能吞掉整座城市的霓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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