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铁蛋第一次完整地、成功地完成这个被他视为“高难度”的盘旋俯冲动作时,小安安的反应是戏剧性的。她先是本能地感受到了速度与重心的变化,小小的脖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像是在自我保护。但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快乐感,像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击中了她幼小的心灵!她先是愣了一下,仿佛在 processing 这种新奇的感觉。然后,那粉嫩嫩、像花瓣一样的小嘴巴猛地向两边咧开,露出了光秃秃但无比可爱的牙床,发出了一声清脆、短促而充满惊喜的“咯!”。
这一声“咯!”,如同寂静山谷中的第一声鸟鸣,如同黎明时分划破黑暗的第一缕阳光,清脆、响亮,充满了生命力!它瞬间点燃了铁蛋所有的表演热情和成就感!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变得更加卖力,更加富有创意地旋转、俯冲、升降!他不再是简单地重复动作,而是开始编故事:“不好!有敌机攻击!‘铁蛋一号’紧急规避!翻个筋斗云!哒哒哒哒(模仿机枪声)!敌机被击落!胜利返航!”
小安安的笑声也从一开始试探性的、单个的“咯!”,发展到连贯的“咯咯!”,再迅速升级为连续不断、毫无顾忌、酣畅淋漓的“咯咯咯……咯咯咯咯……”,那笑声清脆得像银铃在风中摇响,响亮得能传遍半个村子,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像山涧里欢快奔流、叮咚作响的小溪水,哗啦啦地洒满了整个院子,甚至感染了院子里的每一个生灵。这笑声如此富有穿透力和感染力,连在墙角刨食的母鸡都停下了动作,歪着脑袋,用一只亮晶晶的小眼睛好奇地张望,仿佛在纳闷这人类幼崽为啥能发出这么奇怪又欢乐的声音。连趴在门口打盹的大黄狗都支棱起一只耳朵,尾巴疑惑地摇了摇。
她笑得小身子在哥哥怀里一抖一抖的,像一片在春风中颤抖的嫩叶子。小手小脚也跟着兴奋地乱蹬乱舞,仿佛在给哥哥的“飞行表演”加油助兴。那双乌溜溜、像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早已笑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新月牙,里面盛满了星光般闪烁的快乐和全身心的享受。有时候笑得太过剧烈、太过忘我,甚至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发出小小的、急促的咳嗽声,但往往咳嗽声还没停,更加欢快、更加响亮的大笑就又接踵而至,仿佛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比被哥哥抱着体验这种新奇刺激的“飞高高”更让她开心、更让她沉醉的事情了。她甚至尝试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着,似乎想要抓住从眼前飞速掠过的光影,或是哥哥跑动时带起的那一阵阵微风。
碧华原本紧张地跟在后面,此刻也彻底放松下来。她站在屋檐下的阴凉地里,看着院子里这充满活力、温馨又带着几分滑稽的一幕,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慰而幸福的笑容。她原本还担心铁蛋这孩子毛手毛脚、靠不住,没想到这小子哄起孩子来还真有一套,懂得利用孩子的好奇心,创造快乐。她干脆转身回屋,搬了一个矮矮的小马扎出来,就坐在屋檐下,一边继续做着针线活,比如缝补王强磨破的裤子,或者给安安绣个小肚兜,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充满童趣的温馨时光。阳光透过老枣树繁茂的枝叶,在院子里投下明明暗暗、不断变幻的光影,也柔和地洒在那一大一小、玩得忘乎所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的兄妹身上,仿佛给他们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圣洁的金色光边。她时不时地抬起头,用目光扫视一下,确保一切安全,嘴角始终挂着温柔而满足的笑意,心里想着:有兄弟姐妹真好,这种童年的陪伴,是任何玩具都替代不了的。
在灶房门口坐着小凳摘菜的婆婆李秀兰,也被这持续不断的、极具感染力的欢快笑声从琐碎的家务中吸引了出来。她放下手里正在掐豆角的活儿,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门口,身子微微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马驹,抱着粉雕玉琢的重孙女在院子里撒欢,听着小孙女那银铃般、不掺任何杂质的无忧无虑的笑声,她脸上那平日里常见的、因为生活艰辛而刻下的严肃与刻板,也像被这温暖的阳光和笑声融化了的冰霜,渐渐地、一点点地消融了,嘴角甚至不由自主地牵动,露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的慈祥与宽慰。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浊却依然锐利的老眼里,清晰地映照着孩子们快乐奔跑、欢笑的身影,仿佛也透过他们,看到了自己早已远去的、模糊的童年。就连她手上无意识搓着的豆角,动作都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生怕那“啪”的脆响会打扰了这份弥漫在院中的、脆弱而美好的快乐。
偶尔有相熟的邻居从敞开的大门口经过,听到里面这不同寻常的热闹动静,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探进半个身子来张望。看到是铁蛋在逗小安安玩,都忍不住笑着打趣:“哎呦!铁蛋!你这又搞什么洋相呢?把你妹妹当风筝放呐?可小心点儿,别转晕了头,把自己和妹妹一起甩出去栽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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