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气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虚弱和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混合着凋零、谬误、龙威以及一丝新生的、难以言喻的“混沌”意蕴的磅礴威压。虽然力量层级尚未完全恢复到巅峰,但其本质,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
“陆炎?”戴莉试探着呼唤,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她能感觉到,眼前的陆炎虽然样貌未变,但内在已然脱胎换骨。
鹿丸的阴影谨慎地靠近,传递回的信息让他心神震撼:“能量本质……无法解析……充满了‘不确定’与‘否定’的特性……但很稳定……”
冯宝宝则是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指着陆炎的左眼:“你的眼睛……变得……好奇怪!味道也变了!像……像把所有调料胡乱倒进锅里头炒糊了,但是……又好像有点香?”
陆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中仿佛都带着一丝扭曲现实的意味。他看向同伴,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历经疯狂洗礼后的疲惫,更带着一种洞悉部分真相后的沉重与决绝。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重量,“关于‘盛宴’,关于‘锈蚀’,关于……我们所有人最终的归宿。”
他将那疯狂真相的碎片,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告知了同伴。
听完他的叙述,控制大厅(他们仍在静滞回廊接入点的房间内,只是刚才的异象仿佛发生在另一个层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戴莉和鹿丸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即便是冯宝宝,也似乎理解了那真相的可怕,小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懵懂,只剩下一种深深的茫然与不适。
存在的意义被彻底否定,整个世界乃至多元宇宙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养殖场……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物理上的威胁更加令人绝望。
“所以……我们挣扎、战斗、追寻……最终都只是……徒劳?”戴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陆炎的回答斩钉截铁,他那混沌的左眼中,燃烧起一丝仿佛能焚尽绝望的火焰,“正因为看到了这令人作呕的‘真相’,我们才更不能放弃!”
“那‘调和者’选择化身锈蚀,是以毁灭对抗终结。王座选择献祭世界,是妄图成为食客。而我们……”他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我们要走第三条路!”
“我们要找到‘源初代码’,不是为了掌控锈蚀,而是为了理解它,理解这场‘盛宴’的运作机制!我们要利用这份‘谬误’的力量,去否定这既定的‘食谱’,去扰乱这场该死的‘盛宴’!”
“变量之所以是变量,就在于其不可预测性!我们要成为这场宏大悲剧中,最大的那个……‘意外’!”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一种近乎疯狂的信念,仿佛一道光,刺破了弥漫在众人心头的浓重绝望。
戴莉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鹿丸的阴影不再迟疑,冯宝宝也用力点了点头,虽然她可能不太明白具体要做什么,但她相信陆炎。
就在这时,那被封印在晶体中、与暗红样本僵持的奥托,他那微弱的意念再次传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竟然……承受住了……还……升华了……”
“看来……‘变量’……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议……”
“这份样本……其中蕴含的……与‘盛宴’直接相关的……‘信息毒素’……已被你的‘谬误’本源……中和……”
“现在……它只剩下……最精纯的……‘锈蚀’法则碎片……和……我毕生的……研究心得……”
“拿去吧……这是……我能提供的……最后……帮助……”
随着奥托的意念,那被无数幽蓝锁链封印的暗红能量团,其内部那疯狂的意志彻底消散,颜色变得纯粹而深邃,如同最极致的暗红宝石。缠绕其上的静滞锁链也开始缓缓松动。
“小心……”奥托最后的意念带着解脱与一丝期盼,“回廊深处……还有……更古老的……‘看守’……它们……可能与……‘监视者’……有关……”
话音落下,奥托那半身锈蚀的身躯,在晶体中彻底化为飞灰,消散无踪。他永恒的折磨,终于结束。
陆炎走上前,伸出手。那团精纯的暗红能量仿佛有灵性般,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他的左眼之中。没有痛苦,没有冲突,只有一种水乳交融般的顺畅感。左眼那混沌星云般的灰色光芒中,隐隐多了一丝暗红的底蕴,对“锈蚀”法则的掌控与理解,瞬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恢复了大半,甚至比之前全盛时期更加凝练、更加接近本质。更重要的是,他对“凋谬主宰”的权柄,对那灰色原点的运用,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该离开了。”陆炎转身,看向回廊的深处,那里依旧是一片无尽的幽蓝,但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隐藏着更加深邃的黑暗与秘密。“去找‘源初代码’,然后……给这场该死的‘盛宴’,送上一份它绝对预料不到的‘大礼’!”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沿着回廊继续深入时——
嗡!
整个静滞回廊,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来自源核方向,也不是来自他们身后,而是来自回廊的……四面八方!那些原本恒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墙壁,此刻光芒变得明灭不定,仿佛内部的能量供给正在遭受巨大的干扰!墙壁深处那些被冻结的“藏品”,其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一股远比逻辑回响体、比锈蚀神选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充满“秩序”压迫感的气息,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从回廊的每一个角落弥漫开来!
奥托临终警告的……“看守”……被惊动了!
而且,不止一个!
无数双仿佛由纯粹秩序和冰冷规则构成的“眼睛”,在回廊的幽蓝光芒中,缓缓睁开,冷漠地锁定了他们这些扰乱了静寂的“谬误”存在!
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刚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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