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指挥位,手按剑柄,目光扫过前方山谷。主力部队已经后撤五十步,隐蔽在坡地之后,只留下几处暗哨监视中路动向。火堆熄了,人马无声,连战马都咬着缰绳不叫。整个营地安静得像一块铁。
副将走过来低声说左路已接到新令,继续虚张声势,但不得交战。我点头,让他传话下去,所有士兵原地待命,不准点火,不准喧哗。这一仗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风从山口吹进来,带着一股凉气。我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星星看不见,月亮也被遮住了。这种天气适合夜行,也容易藏人。我皱了眉,但没说什么。现在全军都在等我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就能从中路强攻进去。
可我还不能动。
粮草营那边还没有回报异常情况。按理说,守夜人数足够,又有栅栏和了望台,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但我还是让张五派了两个老兵去轮换值守,以防万一。
就在我转身准备回临时帐屋时,远处山坡上闪过一道黑影。
我停下脚步。
那不是我方的巡逻路线。
我眯起眼盯着那个方向,手慢慢握紧剑柄。片刻后,副将也察觉到了异样,顺着我看的方向望去。
“不像我们的人。”他说。
“不是。”我答,“我们的哨兵走的是东侧小径,那里是野狐岭。”
“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我摇头。“现在调动人马会暴露位置。先盯住,有动静立刻来报。”
副将应了一声,转身安排去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有些不安,但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先锋官一向喜欢耍手段,但从不动用精锐打夜袭。他更愿意躲在后面等别人犯错。可今天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如果他要反扑,一定会选最狠的方式。
我想起之前缴获的布防图,上面标注粮草营西侧有一片洼地,可以藏三百人而不被发现。当时军师说那里泥泞难行,不适合作战路径,所以没做重点防御。但现在……如果是夜间行动,绕过断崖从洼地穿过去……
我猛地抬头看向粮草营方向。
太安静了。
那边本该有守夜士兵来回走动的声音,还有火盆里木炭爆裂的响声。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正要开口叫人去查,突然看见粮草营外围的草棚顶上,飘起了一缕轻烟。
不是火光,也不是浓烟,就是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白烟线,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那是有人踩塌了干草堆才会扬起的尘烟。
我立刻转身大步走向传令兵,刚要下令,却见他手里旗子还没举起,整个人僵住了。
他也看到了。
“将军!”他声音发紧,“西面……西面好像有人靠近!”
我没回答,盯着那片营地。
三十六个守夜兵,分成三班轮值。按时间算,现在正是换岗时刻。可没有交接声,没有口令对答,连狗都没叫一声。
说明他们根本没等到下一班。
我抓起腰间铜哨,正要吹响警戒,又硬生生停住手。
不能吹。
一吹哨,全军都会惊动。如果敌人只是小股试探,反倒打乱了我的部署。但如果真是冲着粮草来的,那就必须马上应对。
我咬牙做出决定:“你去通知副将,带五十人悄悄摸到粮草营西洼地外,不要靠近,先观察情况。另外让军师立刻来我这里。”
传令兵领命而去。
我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掐进剑鞘边缘。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到一盏茶功夫,军师匆匆赶来,脸色不太对。
“怎么了?”我问。
“刚才我去检查伙房记录,发现今早少了一批盐和烈酒。账面上写着‘调往前线’,可前线并没有收到。”
我盯着他。“谁批的条子?”
“先锋官亲笔签的,盖了临时印鉴。”
我脑子一下清醒了。
盐和烈酒都不是作战必需品,但却是夜间长途行军的重要补给。盐能防止脱水,烈酒可以御寒提神。能一次性调走这么多,说明是要执行高强度任务。
而先锋官这个时候调物资……
我猛然看向粮草营方向。
三百步外,那片草棚依旧安静。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其中一个草垛微微动了一下。
像是有人从下面钻过,碰到了支撑杆。
“糟了。”我低声说。
军师也发现了。“他们已经到了?”
“不止到了。”我说,“他们已经在包围圈里。”
话音未落,西北角一处草棚顶突然塌陷半边,一道黑影迅速翻出,贴着地面爬向另一座草棚。动作极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黑影陆续出现,全部呈扇形散开,朝着粮袋堆放区逼近。
“是死士。”军师声音压得很低,“口衔枚,甲裹布,马蹄包皮——这是要彻底灭声。”
我盯着那些移动的人影,拳头越攥越紧。
他们不是来骚扰的。
他们是来烧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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