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门前的最后几天,徐诺猫在屋里,对着一块用木炭画得密密麻麻的大木板子发呆。
那上面是她对狼族未来的盘算——开春要扩大耕种,要探索河谷平地那边听说肥得流油;炼铁炉子得加盖两座,还得琢磨鼓风的新法子;后山的白黏土烧陶器是好,但产量跟不上;更别提她心里还惦记着弄个水车、盖砖房、甚至弄个像样的工坊……
越想,她这眉头皱得越紧。
“咋了诺诺?跟这板子较啥劲呢?”烈端着碗热汤凑过来,大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
徐诺叹了口气,用木炭点着板子上的规划:“你看看,这哪一样不得要人?开荒要人,炼铁要人,烧陶要人,巡逻防卫更不能少。咱满打满算就这三四十口子,撒出去跟芝麻盐似的,够干啥?”
雷刚巡完边界回来,带着一身寒气,闻言走到她身边,沉稳的目光扫过木板:“人手确实不够。”
“可不是嘛!”徐诺把炭笔一扔,有点泄气,“我这头画得挺美,回头一看,干活的人手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这大雪一下,更是啥也干不成,干着急。”
烈咕咚咕咚灌下半碗汤,抹了把嘴:“等开春,俺带人多抓些俘虏回来!”
徐诺瞪他一眼:“抓什么俘虏!咱们要的是能安心过日子、心往一处想的自己人!”她愁的就是这个,部落要发展,光靠现在这点人手,累死也成不了气候。
这节骨眼上,天公也不作美。雪,下起来没完没了。开头还矜持点,后来简直是撒了欢,没日没夜地往下倒。放眼望去,山峦、树林、河流,全叫这白茫茫一片给吞没了,天地间就剩下了风雪的咆哮。
就在这当口,黑熊部落遭了灭顶之灾。他们世代居住在黑森林的黑风岭,到底没扛住这百年不遇的大雪。半夜里,只听山巅传来闷雷似的轰响,积蓄了多日的雪层如同挣脱束缚的白色巨兽,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倾泻而下,瞬间就将山腰处的聚居地吞没。
新任族长寂在最后关头,只来得及发出震天的咆哮,惊醒了一部分睡在外围的族人。
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命,眼睁睁看着家园、储备的过冬粮、来不及逃出的亲人,被无尽的白色吞噬。
等天地重归死寂,逃出来的,只剩下二三十个带伤的族人,站在齐膝深的雪里,面对着一片平坦得令人心寒的雪原,欲哭无泪。家园没了,食物没了,希望,好像也跟着一起被埋在了那厚厚的雪层之下。
寒冷和绝望比风雪更刺骨。伤员在哀嚎,存活的人又冷又饿,瑟瑟发抖。在这绝境里,寂的脑海里,猛地闪过去年的画面——白狼部落一开始来换盐岩提纯盐的部落,听说如今不一样了,部落里暖和得很,冬天都能吃上绿菜。
当时他只当是闲话,没往心里去。可此刻,这话却像黑暗里唯一的光亮。盐,在哪个部落都是金贵东西。能制出上好盐的部落,必然有过人之处。主要离得近……
去白狼部落!这是他们眼下唯一可能活命的路!伤员撑不到更远的地方了。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往日的骄傲和新任族长的颜面。
他清点了一下残存的族人,咬紧牙关,辨认了一下方向,搀扶起伤势最重的同伴,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白狼部落所在的山坳,开始了在齐腰深积雪中的艰难跋涉。
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也仿佛在践踏着他刚刚获得的族长尊严。
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足迹和断续的血痕,很快又被新的风雪掩盖。
“报——!” 哨塔上传来拉长的狼嚎,穿透风雪,带着急促的警示。
徐诺、雷和烈第一时间冲上了部落入口处的矮坡。当看清坡下那支在风雪中蹒跚挪动的队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凄惨的一群人啊!二三十个熊族兽人,个个衣衫褴褛,身上带着明显的伤痕和冻疮,相互搀扶着,在雪地里艰难前行。为首那个异常高大的身影——寂,左脸一道狰狞的新伤从眉骨直划到下颚,皮肉外翻,看着都疼,可他依旧用肩膀死死扛着一个几乎昏迷的同伴。
他们停在坡下,仰望着矮坡上严阵以待的狼族。寂推开搀扶他的手,独自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因为脱力和寒冷微微晃动。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被雷和烈护在中间的徐诺,那个据说让白狼部落焕然一新的雌性智者。
“白狼部落……” 他的声音嘶哑干裂,几乎被风雪声淹没,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道,“黑熊部落……家园被雪埋了!活着的……都在这里!请求……收留!给条活路!”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些伤痕累累的熊族人,眼中都流露出近乎卑微的祈求。寂的心像被巨石碾过。“黑熊部落……没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锥,刺穿了他最后的坚持。
但他看着身边瑟瑟发抖、依靠着他的族人,一种更强大的责任感涌了上来——“但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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