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居的院子这几天格外热闹。
原本只够云瑶一人折腾的小厨房,如今天天飘出饭菜香。雷啸回来的第三天,玄石长老不知从哪儿听说他带了雷霆崖的特产“罡风兽肉”,拎着一坛酒就来了,说是“尝尝鲜”;玄龟长老拄着拐杖跟在后面,理由是“看小丫头搞新菜式”;蕙心导师更直接,抱着自己种的灵蔬上门,笑眯眯地说“凑个热闹”。
后来石珠带着灵田和风也来了,理由是“云瑶做的酸汤鱼比膳食堂的好吃一百倍”;羽每天到饭点就准时出现在厨房门口,不多话,却总能精准地接过云瑶递来的碗筷。
于是,原本清净的竹影居,每天吃饭都像开宴席。
云瑶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炖着罡风兽肉,咕嘟咕嘟冒着泡,肉香混着她特意加的灵植香料,引得院子里一片吸鼻子的声音。
“丫头,少放点辣!老夫牙口不好!”玄石长老坐在石桌旁,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厨房。
“放辣才够味!”烈捧着个空碗,已经开始咽口水,“云瑶,多炖点,我今天能吃三碗饭!”
雷啸站在云瑶身边,帮她剥着灵蒜,动作娴熟得不像个常年在外修炼的少族长。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剥蒜时却格外轻柔,连蒜皮都撕得整整齐齐。
云瑶偷偷看他,忍不住笑:“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剥蒜吗?说味道冲。”
雷啸抬眸看她,眼底带着笑意:“你做的,就不讨厌。”
正说着,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小捆刚摘的野菜:“后山发现的‘清口菜’,解腻。”他把菜递给云瑶,目光在她沾了面粉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才转身去帮石珠摆碗筷。
云瑶接过野菜,心里暖暖的。羽总是这样,话不多,却总能注意到细节。上次她随口说吃了太多肉有点腻,他今天就带了解腻的菜来。
“羽哥对云瑶姐真好。”石珠凑过来,小声对云瑶说,“比风靠谱多了,风就知道吃。”
风在旁边听见,举着个肉包子喊:“我那是欣赏!云瑶做的包子,馅里加了灵米,又香又顶饱!”
灵田在一旁帮腔:“确实好吃,比族里的烤肉还香。”
云瑶被他们吵得笑出声,转身把清口菜扔进水里洗。刚拧开水壶,手腕突然被轻轻握住。
雷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眼神有点沉,低声问:“手烫到了?”
云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倒水时溅了点热水在手上,她自己都没在意。“没事,一点都不疼。”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雷啸低头,用指腹轻轻蹭过她发红的手腕,动作格外小心,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蹭得她心里有点痒。
“下次小心点。”他说完,才松开手,转身去端锅里的兽肉,只是脚步似乎比刚才沉了些。
云瑶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几天雷啸对她好得没话说,帮她劈柴、挑水、整理药田,连玄石长老都打趣他“成了云瑶的专属护卫”,可偶尔,她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就像刚才,羽递菜给她时,她分明感觉到雷啸剥蒜的动作顿了一下;吃饭时,羽习惯性地把云瑶不爱吃的香菜夹走,雷啸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刚才羽看她脸颊时,雷啸的眼神更是暗了暗。
云瑶不是迟钝的人,只是这些细节太细微,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只泛起一点涟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晚饭的气氛依旧热络。玄石长老和雷啸碰杯,聊着雷霆崖的修炼心得;玄龟长老给墨讲古籍里的阵法;蕙心导师拉着石珠说灵植培育;烈和风、影抢最后一块兽肉;羽安静地吃着饭,偶尔夹一筷子云瑶爱吃的清炒灵蔬,准确地放在她碗里。
云瑶一边吃,一边留意雷啸。他吃得不多,眼神时不时扫过羽的方向,又很快收回来,落在她脸上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只是那温柔里,好像藏着点别的什么。
饭后,大家帮忙收拾完碗筷陆续离开。玄石长老喝多了,被玄龟长老架着走,嘴里还嘟囔:“明天还来……罡风兽肉还有没有……”;蕙心导师笑着说明天带新的灵种来;石珠被风拉着去逛夜市,灵田默默跟在后面;墨推说要整理试炼数据,也走了;羽回了隔壁,关门前,还朝云瑶这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云瑶和雷啸。
云瑶正在洗碗,雷啸站在她身边,帮她擦着洗好的盘子。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朦胧的温柔。
“今天累坏了吧?”雷啸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还好,热闹点挺好的。”云瑶笑着说,“以前总一个人吃饭,有点冷清。”
雷啸没说话,只是擦盘子的动作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你……很喜欢羽?”
云瑶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惊讶地回头看他:“你怎么这么说?羽是朋友啊,就像烈和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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