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间,那具残破的身躯躺在冰冷的沙地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眶中,偶尔艰难睁开的眸子里,燃烧着令人心悸的、狼一般的不屈与仇恨。
三人围在一旁,神色各异。
孙八爷搓着手,围着伤者转了两圈,吧嗒着早已熄灭的烟袋锅,面有难色:“唉,造孽啊……看这打扮像是西北这边的部落民,伤成这样,眼看是活不成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自己都难保……要不,给他留点水,留点干粮,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声音越说越低,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墨恒已初步检查完伤势,他虽心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医者的理性与无奈。他站起身,对着阿张缓缓摇头,语气沉重:“多处刀伤深可见骨,肋骨断了三根,内腑恐怕也有破裂出血,失血太多……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除非立刻有传说中那般能肉白骨、活死人的天地灵药,否则……回天乏术。”他言下之意,也倾向于孙八爷的看法,并非冷漠,而是基于现实的判断。
阿张却沉默着。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而是久久凝视着少年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哀求,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纯粹的、几乎要焚尽一切的恨意与一种绝不低头的顽强。这种眼神,像一把钥匙,瞬间触动了他心底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引发出强烈的共鸣。他曾几何时,是否也曾如此绝望而不甘?
“救。”一个字从阿张口中吐出,平静却不容置疑。
孙八爷一噎:“张爷,这……”
墨恒也略显惊讶地看向阿张。
阿张不再解释,直接蹲下身,伸出右手,掌心缓缓悬于少年胸口上方。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融合了《九阳炼体》沛然阳气与《大阿修罗不死身》诡异煞气的力量开始缓缓调动。一时间,他掌心之下气息变得极为奇异,既有佛门正法的温暖祥和,滋养着生机,又隐隐透出一丝魔功的霸道酷烈,强行激发着伤者最后的生命潜能。这股力量虽被极力收敛,但那瞬间流露出的、远超寻常武者的深邃波动,还是让近在咫尺的墨恒和孙八爷感到一阵心悸。
墨恒见状,虽不明其力根源,但医者的本能让他立刻配合:“稳住他的心脉!八爷,快!清水!还有我包袱里那个白色瓷瓶,最好的金疮药和固本丹!”
孙八爷见阿张心意已决,虽嘴里还嘀咕着“唉,这得费多少好药啊……惹上麻烦喽……”,动作却不敢怠慢,连忙取出水囊和药瓶,又手脚麻利地将周围清理出一块更避风的角落。
墨恒小心地撬开少年紧闭的牙关,先将清水缓缓滴入其口中,然后接过孙八爷递来的丹药,用清水化开,一点点喂服。同时,他将金疮药递给阿张:“外伤太重,需立刻止血生肌。”
阿张依言,以内力微微震碎药粉,精准地敷在最深最重的几处伤口上。他的力量控制得妙到毫巅,既以阳和之力化开药力,促进吸收,又以一丝阴寒煞气暂时麻痹痛觉。
三人在这荒芜的雅丹群中,展开了一场奇特的救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少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吞咽声,胸膛的起伏变得明显了一些。他竟真的被从鬼门关硬生生拖回了一丝气息!
又过了片刻,在那混合着正邪之力的奇异能量滋养和药力化开下,少年的眼睫剧烈颤抖了几下,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
最初的迷茫迅速被剧痛和刻骨的仇恨所取代。他猛地咳出一口淤血,眼神锐利地扫过眼前三人,最终定格在阿张身上。方才他虽然濒死,但意识深处并非完全一片黑暗,那股将他从冰冷死亡边缘拉回的、既温暖又令人战栗的奇异力量,以及此刻阿张身上那深不见底、如渊似海的气息,让他瞬间明白——眼前这个人,拥有着他无法想象的、足以实现他唯一愿望的力量!
复仇!他需要这力量!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全部的神志。少年猛地挣扎起来,全然不顾浑身撕裂般的剧痛,竟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气力,猛地翻滚下地,重重地跪倒在阿张面前,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砂石上!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恩公!部落……苍狼部……只剩我了……他们为了一块祖宗传下的破石头……杀光了所有人……”他剧烈地喘息着,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求您收我为徒!我愿付出一切,魂灵、性命,什么都给您!只求能拥有力量,复仇!求您!”他一遍遍地磕着头,额角瞬间一片血肉模糊,那执拗的姿态,仿佛阿张不答应,他便会一直磕死在这里。至此,他才在极致的情绪激动和恳求中,透露了自己来自“苍狼部”以及灭族之仇源于一块“石头”。
孙八爷看得直咧嘴,连连后退两步,压低声音对墨恒道:“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麻烦来了吧?这收的不是徒弟,是个报仇的索命鬼啊!苍狼部……没听说过啊,估计是小部落,怀璧其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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