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战场,煞气冲霄,血肉横飞的景象如同修罗地狱。
山巅之上,张亮静立,玄袍在腥风中没有丝毫摆动。他并未运转玄功,因为本尊张玄的混沌神魔剑已然炼成,其淬炼过程所需的极致执念与劫力远非此地凡俗战场所能提供。此间弥漫的杀戮、恐惧、怨恨,于那柄本命魔剑而言,已如杯水车薪,甚至可说寡淡无味,再无汲取的必要。
他于此地,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观察者,一个局外人。
其核心法宝——玄牝珠在元神深处缓缓沉浮,散发出温润而混沌的光泽。此珠虽不似神魔剑那般渴求极致资粮,但其混沌本质,依然让它与天地间的劫气、煞气有着天然的感应。珠光微微流转,如同明镜,清晰映照出下方战场那混乱而惨烈的“景象”——并非具体的厮杀,而是那无形无质却磅礴汹涌的劫煞之气的流动与汇聚。
张亮的目光淡漠地扫过战场,禄昌贤部的败局已定,清军的屠刀下,死亡是唯一的主题。他的视线最终越过主战场,落在了后方那相对平静的辅营,落在了袁青诀,以及那个叫阿吉的水西少年身上。
看着阿吉眼中那与年龄不符的凶狠与搏命的架势,一丝极其淡漠的、近乎虚无的意念在张亮心间闪过。
他忽然并起食指与中指,指尖并未凝聚光华,而是引动玄牝珠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隔空朝着阿吉的方向,轻轻一点。
一道无形无质、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混沌印记,穿越空间,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阿吉的眉心识海最深处。
这并非攻击,也非赐福,甚至算不上是严格的“劫种”。它更像是一颗被混沌气息包裹的“念头”,一颗源自魔修旁观杀戮后兴起的、微不足道却又带着一丝玩味与探究的意念之因。
这枚印记不会赋予阿吉力量,不会改变他的命运,甚至不会被他自身察觉。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或许是当阿吉手刃仇敌情绪极致爆发时,或许是他濒临死亡执念最深时,或许是他的人生出现某种巨大转折引动强烈心绪波动时——这枚源自玄牝珠的混沌印记会被触发,如同一个信标,将其瞬间的灵魂状态与位置,遥遥传递回施术者处。
有用,则或许能成为一枚意想不到的棋子;无用,则随之湮灭,于张亮而言也无丝毫损失。纯粹是一步信手拈下的闲棋,一种对未知变数的微小投资。
阿吉猛地一个踉跄,只觉得额头一凉,仿佛被一滴冰冷的雨点击中,随即恢复常态。他晃了晃脑袋,只当是疲惫所致,眼中凶光更盛,再次扑向训练对手。
张亮收回手指,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喊杀声最鼎盛之处,又仿佛透过这片战场,看到了昆明城内的吴三桂,看到了更遥远的、风起云涌的天下大势。
“劫波荡荡,煞气昭昭。”他低声轻语,声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且看这滚滚洪流,能淘出几粒真金,又能淹死多少蝼蚁。”
言罢,他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微微晃动,继而彻底消散于山巅的空气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唯有山下战场的厮杀仍在继续,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与一方土地的归属。而一枚微不足道的混沌意念,已悄然种下,静待着或许永不会到来的发芽之机。
玄牝珠在他消失处最后的映照中,只余一片混沌的虚无。
就在张亮化身于滇南战场种下闲棋,悄然离去的同时。万里之外的北京城,虽已是深夜,却暗流涌动,远比云南的烽火更为隐秘,却也更加致命。
武英殿的灯火彻夜未熄。
鳌拜魁梧的身影在殿中踱步,如同困于笼中的暴熊。地面铺着的金砖,几乎要被他沉重的脚步踏裂。通县之变的详细呈报、天下正道共诛张亮的消息、乃至云南骤然爆发的土司叛乱……诸多纷乱信息交织,让他眉心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张亮……邪魔……”他低声咆哮,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暴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通县一夜,地动山摇,黑风蔽日,大喇嘛携镇龙桩竟无功而返,甚至法宝受损!这已远超寻常修士斗法的范畴,近乎天灾!而天下正道,尤其是那超然物外的蜀山剑派,竟发出“天下共诛”的剑书!此獠究竟是何等来历?其实力又到了何种恐怖境地?
更让他心悸的是,此獠竟敢潜入京畿,在洪承畴咽气前现身!其所图为何?仅仅是折辱一个将死的贰臣?还是另有更深层的阴谋?洪承畴临终前那“异人临门……大限至矣”的遗言,以及其后惊怖而死的惨状,不断在鳌拜脑中回响。
他绝不信那是巧合!
“此獠不除,必成大患!不仅是朝廷之患,更是本王心头之刺!”鳌拜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凶光毕露。他乃满洲第一巴图鲁,执掌权柄,岂容此等无法无天的邪魔挑衅皇权威严,更威胁到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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