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牡丹!”大师兄那炸雷般的咆哮穿透草棚,狠狠砸在张亮心尖!恐惧攥紧心脏。裤裆里的凉意凝固成万载玄冰!
跑!立刻!
张亮甚至来不及盖瓷瓶塞子(染料浓稠未洒),像只踩尾的猫,猛地从草棚弹射而出!动作带风,刮得旁边亵裤晃悠。他顾不上方向姿势,凭原主挨揍的本能,手脚并用扑向矮墙!
“小杂种!还敢跑?!”大师兄魁梧身影堵住月亮门,三角眼凶光锁定仓惶背影。他怒吼一声,迈开夯地般的大步冲来!
距离矮墙三步!张亮闻到青苔泥土气息!拼尽全力,一个狼狈鱼跃前扑!
大师兄蒲扇大手带着撕裂风声,狠抓他后心!
刺啦——!
布料暴力撕开的脆响!
张亮后背一凉,巨大力道几乎拽倒他!前冲势头已成,身体如破麻袋被甩出!
“呃啊!”大师兄抓空,只撕下大块灰布,惯性让他趔趄撞向矮墙。
墙外的张亮,结结实实摔进齐腰深、腐败气息的荒草丛,啃了满嘴腥苦烂泥草根。后背暴露在冷空气中,凉风灌入破口。他感觉不到疼,只有心悸和更深恐惧!他连滚爬起,顾不上抹脸,像丧家犬一头扎进坟茔交错的乱葬岗深处,直到咆哮被死寂吞噬,才瘫在半塌墓碑旁大口喘息。
“呼…呼…” 每次呼吸拉扯火烧的肺部。后背凉意提醒着惊险。这身行头太扎眼:灰布短打后背撕裂,脸上糊锅灰污泥,像难民。
他需要安全地方喘气。
凭原主混乱记忆,张亮避开大道,在黄昏阴影里潜回成都城。没回土地庙龙潭,没近“瑞福记”死地,钻进城西污水横流的贫民窟深处。汗臭、尿臊、廉价食物气味混杂,拥挤窝棚如蚁穴,是天然掩护。
他找到记忆中几乎废弃的破窝棚,只有发霉稻草和半块破席。确认无人注意,闪身钻入,用破木板勉强堵门。
黑暗狭小带来虚假安全感。张亮靠冰冷土墙,心跳平复。摸怀里,粗瓷瓶还在,染料未洒。这玩意儿烫手,但暂不能扔。
脸上混合污泥锅灰脂粉的“乞丐霜”开始发痒板结。低头看后背撕裂的灰布短打,馊汗味混合草叶泥土直冲鼻腔。
“不行,太臭,太显眼。”一个念头冒出:卸妆!
原主鬼画符的脸,就是“粉牡丹”最醒目标签!顶着它,是移动靶子!
说干就干。他摸索角落,找到豁口破瓦盆,里面有浑浊积水。撕下破衣稍干净布片,蘸脏水用力擦脸。
劣质粉底混合油汗,顽固黏皮肤。张亮咬牙,布片蘸水一遍遍搓洗。冰冷脏水刺激皮肤,胭脂炭笔色素渗入布片。他搓得用力粗暴,仿佛要将“粉牡丹”身份连同恶心妆容搓掉。
脸上锅灰污泥洗掉大半,露出少年人苍白底色。眉毛粗黑炭笔痕迹擦得模糊,只剩淡印。嘴唇猩红胭脂糊开,用力擦掉,露出干裂唇色。
没有铜镜,凭感觉。捧起瓦盆最后浑浊水泼脸揉搓,破布擦干。脸上从未有过的清爽——皮肤搓得发红刺痛,污渍可能残留鬓角,但厚重甜腻的“粉牡丹”面具,被暂时剥掉。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带着奇异解脱感。水盆倒映模糊但干净许多的脸,憔悴惊恐带擦伤红痕,眉目依稀清秀,有几分少年模样。这张脸,属于张亮,一个陌生惊恐、只想活的灵魂。
“这才像个人样……”声音沙哑。
然而,短暂“清爽”未持续。
“吱呀——”
破窝棚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猛推开,瘦高身影堵门,挡住昏暗天光。
“哟!我当谁占耗子洞?这不是‘粉牡丹’张师兄吗?”阴阳怪气声音响起,充满戏谑恶意。
张亮心头猛沉!“瘦猴”孙三!原主同门,溜须拍马猥琐家伙。刚鬼混回来,带着劣质酒气脂粉味。
孙三绿豆眼在昏暗窝棚滴溜转,借门口光看清张亮模样——洗净铅华的脸,狼狈不再夸张;后背撕裂灰布短打,掩盖几分艳俗。
“啧啧啧!”孙三像发现惊天秘密,夸张怪叫,指着张亮脸,“张师兄,唱哪出?刮了二斤粉?想学‘浪子回头’装正经?”他捏嗓子模仿戏文,恶毒讽刺。
他踱步进来,绕张亮转圈,目光如刷子扫视,尤其在洗净脸上停留。
“哎呦喂!洗干净顺眼多了哈?细皮嫩肉,像哪家小相公跑出来了!”孙三凑近,酒气喷张亮脸,嘿嘿怪笑,“被大师兄揍怕了?被周淳吓尿裤子想当良民了?”他压低声音,醉眼闪阴狠,“别忘师傅交代的事!查周淳行踪多少天没信儿?误大事…”他拍张亮脸,“嘿嘿…可不止挨揍喽!”
同门嘲笑如毒针扎心。张亮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屈辱恐惧翻涌。不能冲动。需要借口糊弄。
张亮强压怒火恶心,挤出比哭难看、带原主讨好意味的假笑,声音刻意低哑:“孙…孙三哥,说…说笑了。我哪装正经…”
他眼珠一转,飞快瞥窝棚外,凑近孙三,压低声音带惶恐:“您不知!今儿城隍庙差点撞官差!挎着刀呢!我心…慌啊!”拍胸口做心有余悸状,“大师兄让我踩点,我琢磨…顶着那张脸太扎眼!被官差盯上,不给师父惹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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