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朕今日来,是想与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胤禛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静得让宜修心惊。
“皇上请讲,臣妾必定知无不言。”宜修垂下眼睑,心中警铃大作。
胤禛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直视着宜修:“朕知道,你做了很多事。包括……纯元的死。”
宜修猛地抬头,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站不稳:“皇……皇上!臣妾……”
“不必否认。”胤禛抬手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朕既然能说出来,自然是掌握了证据。朕不仅知道是你做的,还知道你为何这么做。因为嫉妒,因为不甘,因为你觉得朕和太后,都偏疼那个嫡出的姐姐,对不对?”
宜修浑身颤抖,冷汗涔涔而下。她最大的秘密,最深的恐惧,竟被皇上如此轻描淡写地揭穿。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胤禛看着她恐惧的模样,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静。他站起身,走到宜修面前,俯视着她:“你是该死。残害皇嗣,谋害嫡姐,哪一条都够你死上几次。”
宜修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只觉得末日来临。
然而,胤禛话锋一转:“但是,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朕可以原谅你过去所做的一切,甚至可以帮你掩盖那些罪行,保住你皇后的尊荣。”
宜修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胤禛。
胤禛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般的意味:“条件是,你要帮朕,解决掉真正的祸患——乌雅太后。”
宜修瞳孔骤缩:“太后?皇上,太后是您的生母啊!”
“生母?”胤禛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恨意,“她何曾真心把朕当作儿子?她心里只有老十四!她处处掣肘于朕,在前朝后宫安插眼线,甚至……连朕的子嗣,她都敢动手脚!年世兰当年那个成了形的男胎,真的是端妃那碗安胎药的问题吗?只怕未必吧!还有,她赏给华妃的‘欢宜香’,里面那味让女子不易有孕的麝香,当真只是朕的意思?”
胤禛巧妙地将自己从前世的愧疚中摘了出来,把所有脏水都泼给了乌雅太后。反正太后确实不喜欢年世兰,也确实更偏爱老十四,他这么说,半真半假,由不得宜修不信。
“朕登基以来,她何曾有一日真心希望朕坐稳这江山?她巴不得朕出错,巴不得朕子嗣凋零,好让老十四有机会!兄终弟及,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胤禛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这样的生母,留着她,才是大清江山的隐患!”
宜修听得心惊肉跳,她一直知道太后心思深沉,却没想到背后竟有如此惊人的阴谋!皇上连欢宜香的秘密都说了出来……看来是真的要与她结盟了。
“皇上……想要臣妾怎么做?”宜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也有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
胤禛站起身,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你是皇后,统摄六宫。太后年纪大了,凤体违和也是常事。该如何让她‘安心静养’,不再过问前朝后宫之事,你应该明白。朕只要结果,过程,朕不问。”
这就是要她下手,让太后“病”得无法再兴风作浪,甚至……悄无声息地薨逝。
宜修跪在地上,心念电转。皇上知道了她所有的把柄,若不应下,今日就是她的死期。若应下,虽是与虎谋皮,却也是一线生机,甚至可能借此机会,真正获得皇上的信任,巩固后位。太后……确实一直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
“臣妾……明白了。”宜修重重磕了一个头,“为了皇上,为了大清江山,臣妾……万死不辞!”
“很好。”胤禛满意地点点头,“记住,朕能容你,也能废你。办好这件事,朕保你乌拉那拉氏满门荣耀,保你皇后之位稳如泰山。而且,朕希望大清的嫡子,能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
嫡子!从她的肚子里!
宜修的心猛地一跳,巨大的诱惑冲散了恐惧。这是她梦寐以求却从未敢想的事情!皇上的意思……是要与她重修旧好,甚至让她孕育嫡子?
“臣妾……叩谢皇上隆恩!”这一次,宜修的叩首带上了几分真心。
解决了皇后这边,胤禛心情大好。接下来,就是选秀了。
雍正元年的选秀,热闹非凡。秀女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胤禛高坐殿上,目光扫过底下垂首恭立的秀女们。当他看到那张与纯元有五六分相似,却更显灵动倔强的脸时,心中冷笑:甄嬛,你终于来了。还有旁边那个端庄温婉的沈眉庄。
前世,就是这两个女人,一个让他爱恨交织,一个让他愧疚难当。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们踏入他的后宫,搅乱他的心神!
轮到甄嬛和沈眉庄报上名讳家世时,胤禛面无表情地听着。
太监按例询问:“甄嬛,留牌子还是撂牌子?”
所有人都以为,以甄嬛的容貌才情,必定是留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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