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们这样发报告过去,博士真得会信吗?”沧竹啃着食物,问。
“嚼嚼嚼……包的啊,你说是不是有能量污染吧?”弥莫撒龙王歪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笃定,“你说是不是有那些情况吧,是不是超出预期了吧?”
弥莫撒盘腿坐在一堆扭曲、焦黑的感染生物残骸上,那姿态悠闲得仿佛身下不是令人作呕的尸堆,而是某个贵族沙龙里的天鹅绒坐垫。
他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水果,正咔嚓咔嚓地啃着,汁水顺着他嘴角流下,他也不甚在意地用袖子抹去。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以为弥莫撒出事了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也许?
不,是不可能的。
沧竹坐在他旁边稍低一点的位置,身下垫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扯来的布料。
破碎的甲壳、断裂的触须、凝固的暗紫色血液、以及那些勉强还能看出人形或兽形的焦糊躯干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小丘。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源石能量过载后的臭氧味,令人窒息。
而在尸堆边缘,W、克洛丝和巡林者三人并排躺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但平稳,显然处于昏迷状态。
他们身上都盖着沧竹之前披着的那件罗德岛制服外套,大小显然不够,只能勉强盖住上半身。
W的脸色苍白,但之前战斗留下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克洛丝的长耳朵无力地耷拉着,唇色有些发白;巡林者则眉头紧锁,仿佛在昏迷中也在警惕着什么。
沧竹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镜片上还沾着几点凝固的血沫。
他看了一眼周围堪称屠宰场的环境,又看了看昏迷的队友,最后目光落回弥莫撒那张写满“我就这么干了你能拿我怎样”的脸上。
他有些无奈。
“如果只有我俩醒着,又被他们发现了,不会出什么事吗?”沧竹问。
“连我都不信了?”弥莫撒挑眉,“我说了他们不会醒的。”
“……要不,我也晕一会儿?”沧竹有些难色,“W和老爷子的心思可是很细腻的,他们难免会多想。”
弥莫撒翻了个白眼,“你小子,精神抗性高了点还不能让人知道?你又没什么,W他们又没有刻意锻炼过精神。你小子误打误撞罢了。”
弥莫撒啃完了最后一口果子,随手将果核丢入远处一堆扭曲的残骸中。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沧竹,那双棕黑色的眼眸在尸山血海的背景下,显得异常平静。
“行了,搞快吃,吃完了我来收拾。”弥莫撒有些嫌弃,“吃又吃不了多少,吃得又慢。”
“队长……哪有你这么嫌弃人的。”沧竹很无奈,但还是尽快吃着食物。
弥莫撒看着沧竹慢条斯理却速度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拍了拍手,从尸堆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站远点,小鱼儿。”他随口吩咐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让沧竹避开一滩水洼。
沧竹依言后退了几步,顺手将自己的眼镜取下,用衣角仔细擦拭着镜片上的血污。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弥莫撒站在那片狼藉的战场中央,环顾四周。
霎时间,阴影……活了。
并非从他脚下,而是从这片战场每一处阴暗的角落、每一道裂缝、每一具尸体投下的影子里,浓稠如墨的黑暗如同拥有了生命般蠕动起来。
它们不再是光线的缺席,而是化作了粘稠的实质。
这些阴影如同无数条沉默的黑色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悄无声息地漫过那些焦黑的甲壳、断裂的触须、凝固的血液和扭曲的躯干。
所过之处,一切都在“消融”。
不是燃烧,不是腐蚀,也不是分解。
那些坚硬的源石甲壳在触碰到阴影的瞬间,如同投入水中的盐块般迅速软化、塌陷,最终融入那片纯粹的黑暗,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粘稠的污血被阴影覆盖,如同被海绵吸收般消失不见。
断裂的肢体、焦糊的肉块,同样在阴影的流淌中无声无息地湮灭。
阴影如同最高效的清道夫,以弥莫撒为中心,呈环形向外扩散,所过之处,一片“干净”。
沧竹默默戴上了擦干净的眼镜,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堆积如山的感染生物残骸、污血和战斗痕迹,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视野所及,只剩下依旧躺在原地昏迷不醒的 W、克洛丝和巡林者三人。
他们身下垫着的布料和盖着的外套完好无损,仿佛刚才那片尸山血海只是他们身下舞台更换的布景。
暴食最好的补品。
砂仁放火居家好物。
弥莫撒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 W 散落在额前的银发。
那发丝在周围尚未完全散尽的阴影能量余波中,泛着冰冷的微光。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周遭刚经历过的残酷清理截然不同的细致,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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