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魂,祭告三生!以此身因果,为引!燃!”
“九幽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芒,不再是纯粹的幽冥死气,而是融合了“三生石”的因果之力、龙脉的生机、以及荀纬自身全部的一切,化作一道似黑似白、非生非死的奇异火焰,将他自己与那道毁灭黑光,同时吞噬!
“不——!你疯了!”北冥公发出惊恐的咆哮,他感觉到那火焰中蕴含的,是一种同归于尽、甚至要将他也拖入万劫不复的恐怖意志!那是……因果反噬之火!
“文辅!”敖丙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狂暴的能量余波狠狠掀飞!
混沌火焰中,荀纬的身影迅速模糊、淡化,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响彻归墟,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解脱:“北冥公……你的因果,我接下了。我的因果……也该了结了。以我魂飞魄散,换你……永镇归墟!以我道消身殒,断你……万古痴妄!”
“轰——!!!!!”
无法形容的大爆炸发生了!没有声音,没有光热,只有最本源的“存在”与“虚无”的湮灭与对冲!混沌火焰与毁灭黑光交织、吞噬、最终……同归于尽!
荀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火焰中,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那团恐怖的黑暗,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怨毒到极点的嘶吼,随即被无尽的混沌与暴走的归墟乱流彻底淹没、镇压回最深处!缠绕其上的因果锁链骤然收紧,封印之力暴增百倍!北冥公的气息,急速衰退、沉寂,仿佛被拖入了永恒的沉睡!
爆炸的余波席卷整个归墟,无数时空碎片湮灭,因果线重续。敖丙被狠狠抛出,重伤濒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暴走的归墟渐渐平息,核心区域,只留下一片绝对的虚无与死寂。荀纬消失了,北冥公被重封,“三生石”也随着宿主的湮灭而彻底失去了所有波动,仿佛从未存在。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敖丙挣扎着爬起,望着那片虚无,龙目含泪,仰天发出悲怆的长吟。终究……还是没能保住他吗?
然而,就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中,在那片荀纬湮灭的虚无中心,一点微不可察的、奇异的、混沌色的光点,悄然亮起。光点中,隐约可见一枚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石质碎片虚影,以及一丝微弱到极致、却顽强不灭的……生命印记。
那是“三生石”最后的本源守护,与荀纬燃烧一切后,残留的最后一缕……因果种子。
种子落入虚无,缓缓下沉,仿佛要坠入永恒的寂灭。
但,就在它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一根纤细的、由纯净月光凝聚而成的丝线,不知从何处而来,轻轻缠绕住了它。丝线的另一端,没入无尽的虚空,仿佛连接着某个遥远而温暖的所在。
紧接着,又是一道清冽的、带着松风水月意境的剑意,一道睿智深沉的星光,一道悲悯浩然的道韵……无数微弱却坚韧的“线”,从冥冥中延伸而来,轻轻托住了那枚下沉的种子。
那是紫鸢未散的执念,是清微道长的寄托,是听雨楼主的期许,是诸葛亮布下的后手,是荀彧无声的注视,是无数受他影响、因他而改变命运的生灵,所产生的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因果牵连。
万般因果,皆系一身。纵魂飞魄散,只要这世间还有人记得他,念着他,因他而存在过、改变过,那一点因果的灵光,便不会彻底湮灭。
混沌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最后的告别,随即隐入虚无,消失不见。
归墟,重归死寂。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敖丙怔怔地看着那光点消失的地方,良久,擦去眼角血泪,转身,拖着残破的龙躯,一步一踉跄,向着归墟之外走去。他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带出去。
而在那光点隐没的虚无深处,在那无数因果之线的尽头,在那生与死、存在与虚无的边界。
一点微弱的生机,正在悄然孕育。
或许千年,或许万载。
当因果再续,当时机成熟。
那颗种子,终将在另一片土壤中,再度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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