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安全屋隐藏在城市边缘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深处,外表与周围其他住户别无二致,内部却经过了最高规格的改造和加固。当“影武者”队员将顾延州和沈清澜送入屋内时,提前接到消息、早已待命于此的私人医疗小组立刻迎了上来。
沈清澜中的毒素虽然猛烈,但幸运的是,“影武者”配备的广谱抗毒血清起到了关键作用。在迅速注射并辅以支持治疗后,她手臂上那骇人的青紫色开始缓慢消退,剧烈的麻痹感和晕眩也逐渐减轻,虽然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意识已经恢复了清醒。
而顾延州的情况则更为直观和触目惊心。左臂上那道被匕首划开的伤口极深,几乎能看到森白的骨头,失血不少。医疗小组的负责人,一位神色冷峻的中年医生,正在为他进行清创和缝合。
沈清澜被安置在客厅一张柔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她拒绝了医生让她去卧室休息的建议,执意要留在这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坐在不远处、正接受治疗的顾延州。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医疗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医生偶尔简洁的指令,以及顾延州因忍痛而压抑的、极其轻微的呼吸声。灯光下,他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浓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脱去了染血的外套,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背心,露出线条流畅却并不夸张的肌肉轮廓。此刻,那紧实的左臂肌肉因疼痛和医生的操作而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着。酒精棉球擦拭过翻卷的皮肉,针线穿透皮肤……每一个步骤,都仿佛不是在处理他的伤口,而是在凌迟着沈清澜的心。
她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看着他因强忍剧痛而绷紧的下颌线,看着他手臂上那片狰狞的、不断被清理又不断渗出新鲜血珠的创伤……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阵窒息般的抽痛。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如果不是为了吸引火力,他本可以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他明明自己身上还有未愈的旧伤……
自责、心疼、后怕……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垮了她一直以来用以武装自己的冷静外壳。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视线迅速模糊,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
她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泪水流淌。在这劫后余生的静谧空间里,所有的坚强似乎都暂时卸下,只剩下最原始的心疼与脆弱。
医疗小组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和包扎,低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收拾好器械,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客厅,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顾延州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因失血和疼痛而显得有些疲惫,但其中的锐利与清醒并未减少分毫。他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沙发上那个正在无声流泪的身影。
他的心,像是被那滚烫的泪水狠狠烫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撑着椅子扶手,有些艰难地站起身。脚步因虚弱和失血而略显虚浮,但他依旧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到了沈清澜的面前。
沈清澜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他走近,看着他被白色绷带层层包裹、依然隐隐渗出血迹的左臂,看着他苍白却依旧俊美凛冽的脸庞,泪水流得更凶。
顾延州在她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抬起头,与她平视。
他没有问“为什么哭”,也没有说“别哭”。
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布满泪痕的脸,然后,缓缓抬起了那只完好的右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还带着一丝失血后的冰凉,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他用指腹,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拭去她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珠。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绝美的瓷器上沾染的尘埃。
指尖传来的温热湿意,让他冰冷的手指也仿佛有了一丝温度。
“别怕。”他开口,声音因虚弱和长时间的紧绷而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惊涛骇浪的沉稳力量,“都过去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沈清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疲惫却依旧盛满她身影的眼眸,感受着他指尖那笨拙却无比珍重的温柔,心中那片翻涌的酸楚与后怕,奇迹般地渐渐平息下来。
她伸出手,没有去握他擦拭眼泪的手,而是轻轻地、颤抖地,覆上了他左臂那厚厚的、还带着药水气息的绷带上。
“疼吗?”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地问。
顾延州看着她小心翼翼触碰绷带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心底最坚硬的那个角落,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他摇了摇头,唇角甚至努力向上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比不上你中毒时,我心里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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