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郭寰斗法败走,高俅水淹梁山的毒计彻底破产。消息传回东京,高俅惊怒交加,砸碎了心爱的玉如意,却也知事已至此,常规的军事征剿已不可避免,且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梁山坐大,后患无穷。他一面严密封锁斗法失败的消息,一面以“梁山贼寇抗拒天兵,妖言惑众”为由,加紧迫使枢密院行文,调兵遣将。
旬日之间,来自枢密院的敕令飞递山东各路。这一次,高俅吸取了呼延灼孤军深入的教训,决心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荡平梁山。他奏请天子,委任素有“大刀”之称、以勇猛闻名的上将闻达为主帅,以“天王”李成为副帅,二人皆是与梁山泊有旧怨(闻达之侄曾被阮氏兄弟所伤,李成之弟死于梁山之手),且作战经验丰富的宿将。调集京畿禁军精锐五千,河北、山东各镇兵马合计八千,共计一万三千人马,号称三万,浩浩荡荡杀奔济州府。同时,敕令济州府尹慕容彦达(慕容贵妃之兄)统筹粮草,青州、沂州、登州等周边州府出兵策应,封锁水陆要道,务求将梁山泊围成铁桶一般。
这一次,朝廷不再轻视梁山,派出的乃是真正的百战精锐。大军未至,肃杀之气已笼罩了整个山东地界。
梁山泊,聚义厅内,气氛凝重如铁。朱贵的情报如同雪片般传来,将官军的兵力、主将、动向一一呈报。
“寨主,各位头领,”朱贵指着沙盘,面色严峻,“此次官军来势汹汹,非同小可。主帅闻达,性如烈火,使一柄金背砍山刀,有万夫不当之勇,用兵喜猛打猛冲;副帅李成,沉稳多谋,精于阵战。所率兵马,多为边军老卒,装备精良,尤其骑兵,约有两千之众,乃我军心腹之患。济州慕容彦达征集民夫数万,运送粮草辎重无数,已在五十里外安营扎寨。青州、沂州方向,亦有兵马调动迹象,意图断我外援,困死我军。”
众头领闻言,神色各异。鲁智深摩挲着熟铜棍,咧嘴道:“闻达?李成?洒家听过名头!正好拿来试试俺的新棍法!”
徐宁凝眉道:“闻达勇猛,李成持重,这一万三千精锐,更兼骑兵强大,若在平原列阵,我军恐难正面抗衡。”
杨志沉声道:“骑兵确是劲敌。我军虽练钩镰枪,然仓促成军,恐难挡其铁骑冲阵。”
吴用摇扇道:“官军势大,更兼挟愤而来,士气正盛。然其亦有弱点:劳师远征,补给线长;各州兵马协同,必有龃龉;主帅闻达性急,或可诱之。”
朱武补充:“最关键者,乃是我梁山八百里水泊天险!官军陆上虽强,水战却非所长。只要将其拖入水泊,使其骑兵无用武之地,我军便可扬长避短!”
晁盖拍案道:“两位军师所言极是!他有狼牙棒,俺有天灵盖!呸!是俺有八百里水泊!怕他何来!寨主,你下令吧,怎么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冲身上。
林冲负手立于沙盘前,目光深邃,缓缓扫过梁山泊的山川水域,心中早已推演了无数遍。敌我优劣,了然于胸。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声音沉稳而坚定:“诸位兄弟!高俅老贼,黔驴技穷,终遣大军来剿,正合我意!此战,非独退敌,更要打出我梁山的威风,让天下人知晓,‘替天行道’绝非虚言!更要借此一战,缴获军资,锤炼士卒,使我梁山根基更为稳固!”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战略已定:依托水泊,诱敌深入,先疲后打,断其粮道,聚而歼之!”
“具体部署如下!”林冲手指沙盘,一道道军令清晰传出:
“水军都督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听令!”
“末将在!”三阮踏前一步。
“命你水军全部出动,多派快船游弋,利用芦苇荡、港汊,昼夜袭扰官军粮道、斥候,疲其军,扰其心!但切记,不得与官军大股水师硬拼,一击即走,使其不得安宁!”
“得令!”
“步军都指挥使鲁智深、马军总教头徐宁、杨志听令!”
“在!”
“命你三人,率步骑精锐,依托金沙滩、鸭嘴滩等前沿营寨,构筑坚固防线,多设陷坑、拒马、铁蒺莉!官军若来攻,依寨固守,挫其锐气!许败不许胜,逐步放弃外围据点,诱其水师战船深入水泊!”
“遵命!”鲁智深虽想硬拼,但也知军令如山。
“朱贵兄弟!”
“在!”
“加派精干细作,混入民夫、官军营中,打探其兵力部署、粮草囤积点、主将性情习惯,尤其要查明其水军将领情况!”
“明白!”
“裴宣兄弟!”
“在!”
“即刻颁布战时条令,山寨进入一级战备!严查奸细,稳定民心!后勤粮草、军械、医药,务必保障充足!”
“裴宣领命!”
“汤隆、凌振!”
“小的在!”汤隆和神机营副统领凌振出列。
“神机营,‘震天雷’准备如何?”
汤隆激动道:“寨主,已备下合格‘震天雷’三百枚!皆以铁壳封装,引线改良,威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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