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的怒吼在风雪中回荡,带着不甘与暴戾。曹洪与乐进虽心生怯意,但军令如山,只得硬着头皮,重新集结麾下还能动弹的兵马,准备发动最后的围攻。然而,此时的曹军,经过赵云连番冲杀,早已士气低迷,阵型散乱,所谓的“全军压上”,更多像是一群被驱赶的羊群,徒有其表。
赵云敏锐地捕捉到了曹军气势的衰竭。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一鼓作气,彻底击垮敌军斗志,方能带着袍泽安然离去。
第六进!洞察寰宇,破敌先机!
赵云并未急于冲向张辽、高顺,反而勒住战马,龙胆枪斜指地面,那双清澈的眼眸缓缓扫过重新逼近的曹军。他不再仅仅依靠勇力,而是将百鸟朝凤枪法的奥义运用到极致,整个战场的气机流动仿佛尽数映入他心海。
他“听”到了曹洪部因主将受伤而弥漫的惶恐,“听”到了乐进部因帅旗折断而产生的迷茫,“听”到了夏侯渊本部因久攻不下而滋生的焦躁,更“听”到了那些普通曹军士卒面对他这尊杀神时,那无法抑制的恐惧!
“破绽……在那里!”赵云目光瞬间锁定曹洪部与乐进部结合处,那里因为指挥不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间隙!
“白马义从!锋矢阵!目标,敌阵结合部!随我——冲!”
没有惊天动地的怒吼,只有一道冰冷如铁的命令。赵云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心随意动,再次化作白色闪电,但这次冲锋的方向却极其刁钻,并非直取任何一员敌将,而是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向了那道稍纵即逝的间隙!
曹洪与乐进皆是一愣,没想到赵云不按常理出牌。等他们反应过来,试图调动兵力封堵时,已然晚了半步!
赵云一马当先,龙胆枪或点或拨,将试图合拢的曹军士卒轻松挑开,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五千白马义从如同钢铁洪流,紧随其后,狠狠地撞入了那道间隙,并迅速向两翼扩张,竟硬生生将本已混乱的曹洪部与乐进部彻底分割开来!
“不好!我军被割裂了!”乐进惊骇大叫。
“快!向妙才将军靠拢!”曹洪也慌了神。
然而,军令传递需要时间,士卒调动更是缓慢。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赵云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彻底分割战场,让曹军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力!
第七进!乾坤定鼎,义薄云天!
完成分割后,赵云毫不停歇,目光再次投向核心圈。此时,高顺指挥的陷阵营圆阵,在张辽残存骑兵的护卫下,已经艰难地移动到了距离赵云打开的缺口不足百步之处。但这最后百步,却是尸山血海,挤满了反应过来、试图做最后阻拦的曹军死士。
“子龙!不必管我们!速退!”张辽见赵云为了救援他们,在万军之中往复冲杀,浑身白袍已被鲜血和烟尘染得斑驳,心中既感且佩,更不愿他再涉奇险,扬声高呼。
高顺虽未言语,但那坚定的眼神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陷阵营,可以战至最后一人!
赵云闻声,却是朗声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不容置疑的决绝:“文远、伯平何出此言!云既来,岂有独退之理?今日,要么同生,要么共死!看我为二位兄长,开这最后一条血路!”
话音未落,赵云猛地一催战马,照夜玉狮子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义薄云天的豪情,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长嘶,四蹄腾空,竟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独自一人,冲向了那最后、也是最密集的百步死亡地带!
“赵子龙疯了?!”夏侯渊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单人独骑,冲击严阵以待的密集军阵,这简直是自杀!
然而,他们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一身是胆”,什么叫“万军辟易”!
赵云将自身状态提升至巅峰,龙胆亮银枪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不再保留,将百鸟朝凤枪法发挥到极致,自然流转,无招无式,却又包容万物!攻即是守,守即是攻!
他冲入敌群,枪影漫天!时而如长虹经天,一往无前,将挡路的敌军连人带甲刺穿;时而如流水绕石,于方寸之间挪移闪避,万千刀枪加身,竟不能伤其分毫;时而如惊涛拍岸,枪身震荡,将周围数名敌军震得吐血倒飞!
他不再追求杀戮,而是追求“通过”!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到张辽和高顺面前!任何阻挡在他与这个目标之间的存在,都被那杆银枪无情地撕碎、荡开!
一人一骑,竟在万千敌军之中,杀出了一条笔直的、由尸体和鲜血铺就的通道!其气势之盛,竟让那些悍不畏死的曹军死士,也为之胆寒,下意识地后退避让!
“这……这根本不是人!”一名曹军校尉看着如同战神降世般的赵云,握刀的手剧烈颤抖,喃喃自语。
“常山赵子龙……名不虚传……”连心高气傲的夏侯渊,此刻也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带着无比忌惮的话。
终于,赵云冲破了最后一道阻碍,白马银枪,稳稳地停在了张辽与高顺面前。他微微气喘,白袍染血,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眼神清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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