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乃是一切之始。”诸葛亮温言道,“若无姑娘这‘想法’,我等或许还在原地踏步。亮愿与姑娘,还有诸位师傅,一同将此‘想法’,变为现实!”
有了明确的方向和初步的设计思路,整个器械坊的热情都被调动了起来。在诸葛亮的协调和黄月英的具体指导下,工匠们分工合作,开始按照草图制作各个部件。黄月英更是亲自动手,用她那些自制的、让老工匠们都啧啧称奇的小工具,加工着最精密的棘轮和卡榫。
刘泰和刘安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虽年幼,但也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非同小可。刘安扯着哥哥的袖子,小声道:“哥,那个黄姐姐,好生厉害!比……比好多先生都厉害!”刘泰重重地点头,将黄月英和诸葛亮并肩工作的身影,深深印在脑海里。
然而,研制之路并非一帆风顺。第一次组装测试,矢匣卡死了,箭矢无法顺利上膛。第二次,棘轮力度不够,无法带动托板。第三次,连发时弩身震动过大,影响精度……
每一次失败,黄月英都毫不气馁。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仔细检查失败的部件,沉思良久,然后提出修改方案。她那瘦小的身影,常常在油灯下忙碌到深夜,反复计算、打磨、调试。诸葛亮则始终陪伴在侧,一方面调动书院格物院的资源提供支持,另一方面,他也从黄月英身上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关于材料特性、工艺精度的宝贵知识。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多。从最初的纯粹技术讨论,渐渐也会聊些其他。诸葛亮会给她讲些外面的见闻,各地的风土人情;黄月英则会说起她小时候随父亲研究机关木偶的趣事。两颗同样聪慧、同样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的心,在共同的理想和日夜相伴的钻研中,不知不觉靠得越来越近。诸葛亮欣赏她的才华与坚韧,黄月英则感念他的尊重与支持。一种超越外貌、基于灵魂共鸣的情愫,如同初春的嫩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生长。
半个月后,经过不知多少次失败与改进,一架造型奇特的新式弩机,终于摆在了众人面前。它比制式手弩略大,最显眼的便是弩身下方那个可拆卸的、能容纳十支特制短矢的矢匣。
“开始测试!”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名精选的弩手走上前,按照指导装上矢匣,瞄准五十步外的木靶。
扣动悬刀!
“咻——”第一支箭矢疾射而出,稳稳钉入靶心!
几乎在同时,弩手机械地再次扣动悬刀!
“咻——”第二支箭矢紧随而至!
“咻——咻——咻——”
连绵不断的击发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十支箭矢在极短的时间内倾泻而出,绝大部分都密集地钉在了靶心周围!虽然随着连发,后几支箭的精度有所下降,但这恐怖的射速,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震撼!
现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成了!真的成了!”
“天佑幽州!天佑大将军!”
工匠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参与并见证了一项足以改变战争模式的武器的诞生!
诸葛亮看着那还在微微颤动的箭靶,深吸一口气,转向身旁因为激动和疲惫而脸色潮红的黄月英,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赞赏与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月英姑娘,我们……成功了。”
黄月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极少见的、发自内心的、如同阳光破开乌云般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很快,这架被刘乾亲自命名为“元戎连弩”(后因诸葛亮与黄月英主导之功,在军中更广为人知的名称为“诸葛连弩”)的新式武器,连同其详细图纸和测试数据,被火速呈报至大将军府。
刘乾在府内校场亲眼目睹了连弩的威力后,大喜过望,当即下令:
“擢升黄承彦为幽州书院格物院副监事,赐金百两!”
“赏诸葛亮、黄月英金五百两,帛千匹!此弩便以‘诸葛连弩’之名,列入我军绝密装备,由器械坊与将作监联合,设立专线,全力生产,优先装备朱雀营及各军斥候!”
“另,黄月英才堪大用,特许其以女子之身,入格物院为博士,专司军械研发改良之事!”
此令一出,幽州震动。以女子之身获封博士,参与核心军械研发,这在当时可谓惊世骇俗。然而,在“诸葛连弩”这实打实的功绩面前,所有质疑的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
黄月英,这位原本可能被历史尘埃淹没的才女,终于在幽州这片相对开阔的土地上,凭借自身绝世才华,挣脱了世俗的桎梏,如同凤凰展翼,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璀璨的光芒。而她与诸葛亮,这对因奇巧而相识、因才华而相知、因理想而相携的年轻人,他们的命运,也由此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即将在未来的波澜壮阔中,写下属于他们的传奇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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