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刘乾心中微微一暖,紧握她的手。蔡琰的话,某种程度上缓解了他内心的负罪感。是啊,为了结束这乱世,让更多人活下去,有些罪孽,或许不得不背负。
与此同时,许都司空府。
曹操正与司马懿进行一场深夜密谈。
“仲达,近日宫中情形如何?”曹操看似随意地问道。他对皇宫的控制极为严密,但总有一种直觉的不安。
司马懿恭敬答道:“陛下‘风寒’未愈,太医令吉平等人悉心诊治,言需静养。宫中一切如常,并无异动。”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属下总觉得,北边那位,不会坐视司空稳掌大义。需防其行釜底抽薪之计。”
曹操眼神一凛:“你是说……刘乾敢对陛下不利?”
“非是明刀明枪,”司马懿缓缓道,“刘乾麾下能人异士众多,贾诩、程昱皆乃擅用奇谋、不择手段之辈。若他们暗中行……阴损之法,嫁祸司空,则后患无穷。”
曹操踱步沉思:“皇宫内外,皆是我心腹把守,饮食医药,更是重重查验。他们如何下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司马懿低眉顺目,“或许,并非直接下手,而是……加速。陛下本就体弱,若用些手段,令其‘自然’病重,乃至……届时,天下人会如何想?”
曹操猛然停下脚步,眼中寒光爆射:“他敢!”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司马懿的声音依旧平静,“司空,需加派可靠之人,盯紧陛下饮食起居,尤其是医药来源,所有经手之人,皆需反复核查。宁可错查,不可错漏。”
曹操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怒。司马懿的提醒并非杞人忧天。刘乾如今势大,又被自己用大将军之位架在火上烤,狗急跳墙,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传令!”曹操沉声道,“即日起,皇宫守卫再加一倍!陛下所有饮食、药物,由你和满宠亲自安排可靠之人负责,太医开的每一剂药,都需有人试尝!宫内所有侍从,尤其是近身伺候陛下的,全部重新审查背景,有丝毫可疑,立即下狱!”
“是!”司马懿躬身领命,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他成功地将曹操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也为自己更深地介入核心事务创造了机会。然而,即便是他,也未能完全洞察那来自千里之外,通过一个卑微哑巴内侍实施的、近乎天衣无缝的慢性毒杀。贾诩的布局,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蓟城,大将军府书房。
刘乾最终回到了这里。桌案上,摊开着北疆四州的舆图,上面标注着屯田点、驻军地、矿藏、工坊。这是他的根基,是他争霸天下的本钱。
他提起笔,在一张空白纸条上,写下八个字:
“慎之又慎,不留后患。”
然后将其放入一个特制的铜管,用火漆密封,唤来绝对亲信的暗卫。
“送至程昱先生处,亲手交付。”
暗卫领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刘乾知道,命令一旦发出,便再无回头路。那远在许都的年轻皇帝,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他,这个曾经的太极拳冠军,如今的北疆霸主,在通往权力巅峰的路上,亲手沾染了第一抹无法洗刷的、至为黑暗的污秽。
北方的秋夜,漫长而寒冷。暗流在夜色掩护下汹涌奔腾,汇聚向南方那座象征着汉室最后的荣光与悲哀的城池。一场注定将彻底改变天下格局的风暴,正在无声无息中,加速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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