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的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吕布残兵,最终定格在吕布那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眼睛上,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我要你,吕奉先,以及你麾下这些仍愿追随你的将士,从此效忠于我,加入幽州军,为我刘乾,为这北疆安宁,为这天下苍生,征战沙场,戴罪立功!”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是吕布和其残兵愣住了,就连幽州军阵中也响起了一片难以置信的低哗!收服吕布?!主公竟然要收服这头反复无常的虓虎?!
郭嘉、贾诩、庞统三人却是相视一笑,微微颔首。这才是他们谋划的最终目的,也是最具挑战性的一步。
吕布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荒谬和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你要我……效忠于你?!”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刘乾!你莫不是忘了丁建阳、董仲颖之下场?!我吕布岂是甘居人下之辈?!”
“此一时,彼一时。”刘乾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丁原、董卓,如何能与我家主公相提并论?”他巧妙地用了“我家主公”自称,既点明身份,又暗含对比。“况且,你如今还有的选择吗?”
刘乾的目光再次扫过被制住的吕玲绮,以及那些眼巴巴望着吕布的残兵:“为你自己,也为这些依旧忠诚于你的部下,还有你的女儿,寻一条生路,不好过在此毫无价值地死去,或者让你的女儿为你陪葬吗?”
“你……!”吕布目眦欲裂,刘乾的话,句句戳在他的痛处。他不怕死,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和这些最后的忠心部下因他而死。
刘乾不等他反驳,继续道:“我知你心中不服,不甘。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入我幽州,你不再是并州牧,不再是温侯,需从军中将做起,凭战功晋升。我幽州军纪严明,赏罚分明,绝不会因你过往而歧视,也绝不会因你勇武而纵容!你若能恪守军规,奋勇杀敌,他日封侯拜将,亦非不可能。但你若再生异心……”刘乾的声音骤然转冷,一股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般笼罩住吕布,“我既能败你一次,便能败你第二次!届时,绝不容情!”
这番话,软硬兼施,既给了台阶,也划下了红线。
吕布沉默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看着地上那杆脱手的方天画戟,又抬起头,看了看被无形之力束缚、眼中含泪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的女儿,再看了看身边那些眼含期盼与恐惧的残兵……
众叛亲离,穷途末路。女儿和部下的性命,都系于他一线之间。而刘乾展现出的实力、气度,以及幽州军的强大,都让他意识到,时代真的变了。再坚持下去,除了拖着所有人一起死,没有任何意义。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所有的骄傲和不甘。
良久,吕布发出一声长长的、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叹息。他挣扎着,用方天画戟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没有去看刘乾,而是面向东方,那里是幽州的方向,也是刘乾势力核心所在。
他缓缓地,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从未向任何人真正低下过的头颅。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
“败将……吕布……愿降。”
“自此……愿奉刘幽州为主……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若有违逆……天人共戮!”
当“天人共戮”四个字艰难地从吕布口中吐出时,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对于吕布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几乎等于将最后的尊严都交了出去。
刘乾看着跪倒在地的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并非真心归顺,而是形势所迫。但,这已经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开始。
他轻轻一挥手,那笼罩在吕玲绮周身的无形之力瞬间消散。
吕玲绮只觉得身上一轻,恢复了自由。她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冲到吕布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看向刘乾的眼神依旧充满警惕和复杂。
刘乾没有理会她,目光扫过那些随着吕布跪倒一片的残兵,沉声道:“既然愿降,便是我幽州军一员。赵云!”
“末将在!”赵云策马出列。
“将这些并州弟兄们妥善安置,伤者全力救治。吕将军伤势沉重,需立即由随军华佗先生的高徒诊治。”
“遵命!”
刘乾最后看了一眼相互搀扶的吕布父女,以及那杆斜插在地、象征着一个时代终结的方天画戟,调转墨麒麟,面向己方军阵,举起了手中那仅剩的枪尖残骸。
阳光照射在残骸上,反射出一点璀璨的、仿佛蕴含着新生希望的光芒。
“并州既定!班师——!”
“万胜!”
“万胜!”
“万胜!”
幽州军阵中,爆发出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声震四野!
龙戟争雄,至此落幕。太极破碎,却预示着新的篇章开启。并州,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终于迎来了它新的主人。而曾经天下无敌的虓虎吕布,其未来的命运,也将在这新的格局中,被重新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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