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技术队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陆衡拿着报告,急匆匆地走进专案组办公室:“梁队,程哥,有重大发现!”他把报告摊在桌上,“黑色布包里的机油,和农具厂车间的机油成分完全一致;布包内侧还检测到了微量的蓝色腈纶纤维,和县针织厂1985年停产的劳保服材质一模一样。另外,我们在西磨坊附近的垃圾站,发现了一双沾有蓝色纤维的帆布手套,手套的尺码是XL,和案发现场留下的42码鞋印尺码匹配,而且手套上还沾着一点麦麸,和纸条上的麦麸是同一批!”
程野拿起手套,看着上面的蓝色纤维,突然想起了江屿的旧同事老张。前几天走访时,老张说过1984年枪支销毁后,江屿曾和一个“装修工”有过接触。“梁队,我们再去找老张问问,说不定能问出更多线索。”两人立刻开车去了老张家里。老张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他们来,放下斧头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我上次没好意思说,怕给你们添麻烦。”
“老张,不管是什么事,你都跟我们说,这对案子很重要。”程野说。老张蹲在地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开口:“1984年冬天,大概是12月份,我在农具厂附近的小饭馆里,看到江屿和一个男人在吃饭。那男人穿着装修工的衣服,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我听见江屿说‘枪我已经藏好了,你别再找我了,这事要是暴露了,我全家都得完’,那男人笑了笑,说了句‘放心,只要你不跟别人说,我不会害你,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一笔钱’。后来那男人先走了,我看到他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布包,和你们上次说的很像。”
“那男人说话声音怎么样?”程野追问。老张想了想:“声音有点哑,像是抽烟抽多了,或者感冒了。我还注意到他右手的食指上有个疤,大概两厘米长。”程野心里一震——右手食指有疤,声音沙哑,戴鸭舌帽,拎黑色布包,会装修,会开锁……这些特征加起来,不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秦柏吗?
“现在可以确定,秦柏就是主要嫌疑人。”梁铎掐灭手里的烟,“1984年,他让江屿藏起一支报废的64式手枪;1985年,他买走县针织厂的蓝色劳保服;1986年,他接连杀害郑钧、顾行、邵廷,留下‘为民除害’的纸条,现在又约江屿5月3日在农具厂见面。”程野点点头,可心里还有个疑问:“秦柏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动手?1983年沈砚被判死刑,他为什么要等到1986年才复仇?”梁铎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们现在必须做好准备,5月3日那天,一定要抓住他。”
4月30日,县局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许文斌在会上公开了部分案情——包括江屿藏枪、案发现场发现的蓝色纤维和42码鞋印、警方正在重新复核沈砚案的消息。“我知道大家对过去的执法方式有不满,对沈砚案有疑问,”许文斌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了会场,“但‘以暴制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让更多人受到伤害。我们向大家保证,一定会查清沈砚案的真相,抓住杀害郑钧、顾行、邵廷的真凶,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
发布会后,情况渐渐有了好转。有人主动来县局提供线索,说在4月底见过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农具厂附近徘徊;沈村的一个老人说,1985年秋天,他在村口见过秦柏,当时秦柏背着一个背包,说是要去哈尔滨打工;还有县医院的护士说,邵廷遇害前几天,曾有人打电话到医院,问他的作息时间。
程野看着越来越多的线索,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给林晓发了条消息:“晓晓,等我把案子破了,我们去看你爸妈,再去吃你最喜欢的饺子。”没过多久,林晓回复了一条消息:“好,我等你。你注意安全,别太累了。”程野看着消息,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5月2日晚上,程野和梁铎带着二十多个队员,在农具厂附近布控。程野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手里握着对讲机,眼睛紧紧盯着农具厂的大门。风从仓库的破窗里吹进来,带着春天的暖意。他想起了沈砚娘哭红的眼睛,想起了林晓期待的眼神,想起了那些还没解开的谜团,心里默默说:“明天,一定要抓住秦柏,查清所有真相。”
远处的时钟敲了十下,程野看了看手表——离5月3日还有两个小时。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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