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慕容府的庭院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傅红雪穿着慕容轩常穿的月白锦袍,脚边散落着摔碎的青瓷茶杯,他皱着眉,语气带着刻意模仿的嚣张:“这茶是什么东西?涩得像草梗!让你们家主子把珍藏的雨前龙井拿来,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站在面前的小厮吓得脸色惨白,扑通跪倒在地:“三公子饶命!府中近日采买的茶叶还未到,雨前龙井已被老夫人锁在库房,小的…… 小的实在拿不到啊!”
傅红雪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不耐,抬脚踢翻旁边的茶桌,茶具滚落一地:“拿不到?我看你是故意怠慢我!小翠,去把管家叫来,就说我要辞了这个没用的东西!”
躲在廊下的小翠连忙跑出来,眼中满是焦急,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劝道:“三公子息怒,李小厮也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想喝雨前龙井,奴婢去跟老夫人求求情,说不定老夫人会网开一面。”
傅红雪瞥了她一眼,故意哼了一声:“算你识相,快去快回!若是半个时辰内见不到茶,我连你一起罚!”
小翠点头应下,快步朝着老夫人的 “慈安院” 走去。傅红雪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嚣张瞬间褪去,只剩下警惕 —— 自李管家服毒自尽、张妈被关柴房后,慕容忠虽未明着发难,府中的气氛却愈发诡异,他必须用更彻底的 “纨绔” 伪装,让那些隐藏的眼线放松警惕,也让慕容鸿相信 “慕容轩” 真的只是性情大变,而非另有隐情。
半个时辰后,小翠提着茶罐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暗紫色褙子的老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握着佛珠,正是慕容老夫人。她走到傅红雪面前,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他,声音带着威严:“轩儿,听说你为了一杯茶,就砸了茶桌、要辞掉小厮?你可知府中近日多事,不该如此挥霍闹事?”
傅红雪心中一凛,老夫人的眼神比慕容忠更具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他的伪装。他刻意低下头,装作委屈的模样,声音却仍带着一丝不服:“祖母,孙儿只是想喝杯好茶,他们却推三阻四,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慕容府连杯雨前龙井都拿不出来,丢的可是慕容府的脸面!”
“脸面?” 老夫人冷笑一声,走到石凳旁坐下,“你还记得脸面?前几日在醉仙楼闹事,把人打成重伤,被官府关押,那时候怎么不想着慕容府的脸面?” 她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紧紧盯着傅红雪,“轩儿,你坠马失忆后,性情倒是变了不少,以前你虽顽劣,却从不会对下人如此苛刻,也不会这般看重钱财。”
傅红雪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装作茫然:“祖母,我…… 我记不起来以前的事了,只是觉得心里烦躁,看到不顺心的事就忍不住发火。若是孙儿哪里做得不对,祖母尽管教训,孙儿一定改。” 他故意示弱,就是要让老夫人以为他只是失忆后性情暴躁,而非另有图谋。
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叹了口气:“罢了,你刚经历坠马,性情大变也正常。只是你要记住,慕容府虽有家底,却经不起你这般挥霍。以后若有需要,可直接跟我说,别再为难下人。”
傅红雪连忙点头:“孙儿知道了,多谢祖母体谅。”
老夫人又叮嘱了几句,才带着丫鬟离开。傅红雪看着她的背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 老夫人的怀疑绝非偶然,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以后行事需更加小心。
接下来的几日,傅红雪愈发 “放纵”:让管家买最名贵的绸缎,却只穿一次就扔在一旁;让厨房做满桌的珍馐,却一口不吃就倒掉;甚至故意在花园中调戏丫鬟,引得下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 “三公子失忆后,比以前更顽劣了”。
慕容忠看在眼里,却始终没有发难,只是偶尔会借着汇报府中事务的名义,试探傅红雪的口风:“三公子,近日府中采买开销过大,账房那边已快撑不住了,您看是否能节省些?”
傅红雪故意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节省?慕容府还差这点钱?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就别当这个管家了!”
慕容忠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还是躬身应下:“是,老奴这就去想办法。”
傅红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虑更深 —— 慕容忠如此隐忍,定是在策划更大的阴谋,而他要做的,就是继续伪装,等待时机,找出慕容府与黑风堂勾结的证据,同时寻找烟雨楼旧部的线索。
可就在这时,小翠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声音带着颤抖:“三公子,不好了!老夫人派人来请您去慈安院,说是有要事商议,而且…… 而且还请了大夫人和大少爷!”
傅红雪心中一惊,老夫人突然召集家人,难道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他强压下心中的焦虑,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丫鬟朝着慈安院走去。
慈安院内,慕容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慕容鸿、大夫人与大少爷慕容宇坐在两侧。大夫人穿着华丽的粉色长裙,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慕容宇则穿着青色长袍,眼神阴鸷地盯着傅红雪,显然对他这个 “弟弟” 极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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